裴安灏所有的好脾气都快在这里耗尽了，但面对黎苁，他舍不得，只好一个劲儿叹气。
“怎么了？”黎苁能感受到裴安灏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我太笨了…”
“没有，你就是没练熟。”
“哎，我这个科二就剩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觉得我这把能过吗？”
裴安灏看着黎苁的眼睛：“我觉得，以后我每天抽一两个小时陪你练车，应该会比之前进步很多。再说了，就算过不了，还有两条路。重新开始，你又有了五次机会。放弃，人也不是一定要会开车…”
“况且，想给你当司机的人，应该不少吧。”
“？？？”黎苁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我爸妈愿意给我当司机。”
裴安灏好想说，不止，至少还有我想。说不出口的os，只能用几句玩笑话带过。他们练到饭点，几乎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吃完饭，又是马不停蹄地训练。
这让裴安灏想起那段在选秀节目里的日子，从冬天到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很纯粹的练习。心无旁骛，努力有用。
成名之后，裴安灏失去了很多自由，以及纯粹的练习时间。大量的商务邀约充斥着他的通告，还好公司算是圈内比较重视音乐的公司，让他在努力打工的同时，还能捡起热爱的音乐。
他们练到天渐黑，按照节目组的安排，补拍了一个汽车的商务小片。
也许是特别临时的赞助，商务小片的剧本挺草率挺硬的。
这款汽车的卖点是音响和前后座的超大屏，商务导演给他们讲了下戏，简单地马上就可以开拍。
裴安灏坐在驾驶室，黎苁坐在驾驶室的斜后座。
摄像和灯光指导安排好一切，导演喊了“Action”。
车内的前屏开始播放裴安灏的solo舞台，裴安灏边假装开车，边小幅度摇晃跟唱。
一段verse后，黎苁从后座探身到前座，盯着屏幕看：“灏灏，你这车也太酷了，自驾游的路上还可以开家庭live啊！”
裴安灏微微皱眉：“快坐下，系好安全带，后座也能看。”
黎苁立刻听话地坐回原位，裴安灏摁了个键，后排的那块大屏就缓缓落下。和前屏同步的，黎苁也开始随着音乐摇了起来。
她这种自带音痴喜感的嗓音一出，裴安灏直接本色出演，从后视镜看见黎苁卖力地表演，他也被快乐感染，无意识就扬起了嘴角。
接着再补了几个产品特写，拍摄就结束了，很快。
后面的每一天，裴安灏就按照他说的，每天陪黎苁至少练一两个小时的车。他对黎苁还是很有信心的，把所有项目都给她练得透透的，还帮她预约了考场训练和考试时间。
因为节目录制的地方比较偏僻，距离小屋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是驾考中心。
工作日约考的人很少，裴安灏戴上帽子和口罩，基本没人能认出来。
虽然平时在小屋练得都很溜了，但来到驾考中心这种地方，黎苁还是会ptsd。四次挂科，八把都零分，换谁心态都有点崩。
裴安灏带着黎苁在考场里开了几把，黎苁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这次可是在全国人民面前考试，再挂科是真的有点丢人。
就在裴安灏下车指导的这几分钟里，隔壁项目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面前，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小姐姐你好呀，我想问一下你是哪个驾校的，居然有这么帅的教练！我的教练是个50多的老头…”
大家都以为她是认出裴安灏了，结果她一开口，全节目组的人都笑惨了。
裴安灏无奈：“我也没那么红，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我的。”
“是啊，像我爸妈那种每天只看新闻联播的中年男女，确实是没机会认识你了，除非你哪天被央视点名了…呸呸呸，你好好的，别偷税漏税，私生活紊乱就行。”
“放心吧。”
裴安灏入行这么久，没少交税，也没少做公益。而且，他可以主动认识黎苁父母，不需要他们从屏幕里认识他。
练得差不多，他们去候考室排队。
没几分钟就轮到黎苁了，看着她抱着抱枕走进考场的背影，裴安灏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裴安灏坐在候考室的不锈钢连排椅上，冰冷的触感多少给了他一些实感。他双手交叉握拳靠着额头，手肘抵着膝盖。
他在为黎苁祈祷，祈祷她顺利通过科目二考试，祈祷她平平安安地出考场喊自己的名字，祈祷一切和她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