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谢科平去世,陈孚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有时候晚上宋舟睡着了他才回来,早上宋舟还没醒他又走了,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却经常一连几天当面说不上几句话。
但即便如此,也远比去年分隔两地要好,至少现在只要不出差,每天晚上他们都可以相拥而眠。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宋舟负责的新业务模式基本成型,她带领三名同事交出了一份颇有分量的业务分析报告,袁辉就此彻底把这部分业务交给她全权负责。
她逐渐找到自己的工作方向,掌握自己的工作节奏,为了自身长远发展,她分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来备考在职研究生。
慢慢地,她有了许多计划,生活的,工作的,短期的,长远的,北京不再是一座浮华的城市,也是她将要落地生根的地方。
她时常也会怀念新疆的自由宽广,但北京有陈孚在,有另一个维度的自由宽广。
工作日仍然免不了加班,但周末宋舟基本不再跟着往北京周边跑,而是在家复习考研。
唯一让她苦恼的是,袁辉现在每有应酬总要叫上她去作陪,尤其是见项目投资方或银行方面的领导。她自己负责的业务也有些应酬,但都属于正常业务范畴的必要应酬,而不像袁辉为了拉投资求爷爷告奶奶式应酬。
这天周五,宋舟再次被袁辉叫去应酬一个投资公司的部门高管。
这样的饭局,她不喝酒,也不出头,只规规矩矩地吃饭聊天,袁辉也不勉强她,不仅不勉强,甚至十分得体地护着她,不让她有什么为难。
这跟她印象中老板特意带女同事出来应酬的经验很不符。
袁辉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干劲足,他给了宋舟理想的薪酬,也给了她一定的决策自由,他说把业务交给她就全权交给她,不藏私也不猜疑。
这对初来北京工作的宋舟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幸运,所以尽管她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也没想过要拒绝,尤其当袁辉在饭局上对她颇为照顾的时候,她更找不到理由拒绝。
但是,她知道袁辉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他必然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只是她一时还想不到。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都有了些微醺醉意,对面的老总看宋舟的目光渐渐变得直白起来,袁辉看见了,便叫宋舟出去找服务员来加菜。
宋舟出了包间,门外有服务员在侯着,她随便加了两个菜,去了一趟洗手间,在休息区坐下。
查一下陈孚出差返程的航班信息,飞机快要落地了。
再看宋海发来的莫桂英的医院检查单,每个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手术治疗很成功,莫桂英身体状况也保持得很好,她放了心。
坐了一会,宋舟收起手机准备回包间,一抬头愣住了,斜对面孙若樱正扶着沙发靠背看着她。
始料不及的视线相撞,孙若樱立刻笑起来,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神,“好久不见。”
“是,好巧。”宋舟被她温柔的笑容感染,也露出笑来。
“你腿好了?”
“好了。”
“在这里是……?”
“工作,有个应酬。”
“我也是。”孙若樱点点头,扬了下手机,“出来回个消息,刚好看见你在看手机,正想要不要打招呼呢。”
“我刚也在回消息。”
不管彼此怎样友好,气氛仍免不了有一丝尴尬,宋舟站起来,决定结束对话,孙若樱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左手的戒指上。
宋舟没来由冒出一丝不安,下意识蜷起手指把戒指藏起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孙若樱对陈孚还有情,所以她对自己这个无缝衔接的现女友是什么态度有点难说。
“什么时候办婚礼?”
“12月。”
“恭喜。”
“谢谢。”
宋舟想起那枚被扔进博斯腾湖的戒指,大脑变得混乱,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但她总有种自己趁人之危偷偷捡了个大便宜的心虚,她甚至冒出一股冲动想把陈孚当初准备求婚的事情告诉孙若樱,但理智拉住了她。
只有脑子进水了的人才会这么做。
孙若樱似乎看透宋舟内心的纠结,她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很轻很轻地叹了声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对你有意见?”
“……”宋舟没有想到孙若樱这么直接,不再挣扎,她也决定坦诚点,“我有点担心你误会,也担心……”
孙若樱摇摇头,“不会,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之前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去新疆之前我们就分手了,是我主动提的,他找下一任很正常。”
宋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孙若樱又道:“你还担心什么?”
宋舟发现孙若樱和陈孚有一个地方很像,他们说话都很直接,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我担心你其实只是跟他吵架,分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