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把两本无价之宝的医学巨著扔给林秋荻,哼唧道:“万密斋的方,李时珍的药,便是当世两大医学圣典。但凡你通读此书,于医道上就领先旁人数倍。
医病必求根本,寻根问底,方能对症下药。但是,我平一指生平奉行生死有数。
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杀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
如此,阎王爷那里才有谱,免得祸及我家人。”
看不出来平一指还挺护家人。黄河老祖里的老爷为救他的女儿不死姑娘,还去杀掉平一指的丈母娘一家……这混乱的武林世道上,原则和法制这种东西根本形同虚设。
林秋荻顺势应道:“多谢平大夫传医。我和盈盈就在此处打扰两位,可否小住一些时日。”
任盈盈微微蹙眉,随即松开眉宇,向平一指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一指收到指示,赶紧道:“若……能住下,小……老夫定是欢迎的。”
如此,林秋荻和任盈盈相似一笑,在平夫人的安排下,两人在平一指的家里住下来,正好是两间相邻的客房。
任盈盈深居简出,好似回到洛阳绿竹巷里的生活,而林秋荻闭门看书,偶尔见任盈盈弹琴,跟着听她说了些宫商羽等乐理。
林秋荻学东西、背东西都极快,源于这具林平之的身体资质极佳,而林秋荻本身属于归海遥的灵魂资质,单看任务结束后,系统面板显示的技能熟练度就可以知道,一般之上、上佳之下。
所以,林秋荻知道,现在背下来得东西,属于灵魂的那部分留存得不足二分之一。
而他只能更用心得去背诵,更用心得去记牢间掌握。
三个月后,林秋荻已经同平一指学会精准的用药,背得出平一指口述的案例偏方。
同时,林秋荻借任平一指的用药,回忆起第一个世界里的人/皮/面具。
慕容秋荻招募医学传染简传学,简传学制/作的人、皮面具得天独厚。
林秋荻尝试复刻简传学的本事,在大体做坏百来张后才成型一张面具。
平一指瞧着这张薄如蝉翼的透明面具,惊讶道:“武林上,人/皮面具用得是真人皮,剥下刚死之人完整的人脸,再浸以药物制作而成。你这门手艺倒是稀奇。”
林秋荻点头道:“用得是云南一种古树的胶质,辅以草药调色,平刷在模具人脸制成,比武林上那手法好多了。”
“哼。你如此宅心仁厚,毫无豪情之气,怎么配……配……”平一指对上林秋荻平静地眼眸,突然明白过来……一个高手的豪情乃是随心而为,这就是林小子的随心。“除了一身本事,在气节豪情上,一概毫无特色。”他依然不平道。
林秋荻了然笑道:“难道平大夫觉得大丈夫就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豪情?又或者路见不平一声吼,举刀就杀才是豪情?
你可知五岳剑派为何只是五岳,永远到不了少林、峨眉、武当这样的江湖地位和高度?”
“自然是此三派有独一无二的武功,除此外,他们行侠仗义,为武林主持公道。”平一指放言道。
“平大夫可知,元兵入侵中原,少年、峨眉、武当弟子具都出力护国为民,而五岳剑派又为普通百姓做过什么?
如今的他们争名夺利,只想一跃成为五派之首。
放眼天下,普通百姓多如牛毛,恰恰是这些毫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组成这个世道。武林人,一言不合举刀就杀,这次痛快了,数年后,再被杀死的人的孩子所杀……”林秋荻说到这里就见平一指瞪眼望来,好笑道,“我不是说武林人不好,只是侠以武犯禁,而开国祖帝的禁武令,不是没有道理。
帝王之术,意在天下太平……”
“够了。”平一指气得胸脯震动,但见茅屋外琴声响起,才匀过口气道,“那与你同行的姑娘是武林人,你又怎么看她?”
林秋荻笑道:“我只是对滥杀无辜的武林人有些看法,我家盈盈可没有滥杀无辜。”
“你又怎知道她没杀过好人。倘若她杀了正道人士呢?”平一指咄咄逼问道。
“那人为何要杀我家盈盈?盈盈这么可爱,若被人欺负,怎么能不反击?我倒是希望她武功越高越好,这样才能保护她自己。”林秋荻的危机意识可强了。
屋外的琴声从急急变为平缓,和声缓调,说明弹奏者心情舒缓而平和。
“你说得全是放屁。我且问你,你是站邪魔歪道一方,还是正义之士一方?”平一指换个说法。
“平大夫,你本身既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完全的坏人。”林秋荻道。
“不错。”平一指对此评价认同。
“普通人里也有杀无辜妻子之人,这就是坏人。
所谓正义,何谓正义?
倘若一个人能够致良知,成事后不觉得心有愧疚,就是正义!?呵,公序良俗就是正义?这大抵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