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萧医生的心情。】
萧轶咧下唇,轻声说:“我想过会吃个蛇果,你可以帮我挖吗?”
“嗯。可以啊。”小荣很快答应下来。
马路上,容秋荻拎着那只白瑜准备好的包,拦下的士车,直接去往萧轶曾经工作过的一院。
她坐在车上,脑子里回想厨房间传来的轻声哭泣。
对什么都不太敏感的容秋荻唯独对女孩子的哭声特别有感应。
她立马意识到萧轶一定出了事,就问相柳。
相柳直接回复:“萧轶在宿主大一开学后住院,肺癌中期,开刀动过手术。
现在,手术很成功,一直在医院休养,过两天应该可以出院。”
容秋荻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蠢,这一个多学期加暑假,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埋在学习……经常打电话给萧轶问问题,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妥的状况。
有时候打不通,就给他留言,一直以为他在值班……但是,事后总能接到他的微信回复。
司机看向后视镜里落泪的小姑娘,憋不住,还是说:“别哭啊,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容秋荻闻言,直接哇得一声破防。
相柳的第二句话:“他的基因底子不好,体内有基因病,尽管被治疗过,但他活不过三年。天道已经排除他是男主的行列。”
“呜呜……”容秋荻捂住嘴巴,不想落泪,可是哽得不行。
眼泪就这样直啦啦的淌下来。
司机知道她去得是医院,也难受说:“现在医疗发达,小姑娘你别哭,会治好啊。”
容秋荻张口大吸气,压下哽住的情绪。
她抹去眼泪,睁大眼睛说:“谢谢。我相信会治好。”
说完,她才发现原来声音已经弱到只能自己听见,又噙眼泪重复一遍。
医院的门口,容秋荻孤零零地站在这里,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不乏像她这样心情沉重、面有哀戚的人。
她突然有一种活着的感觉,那种痛到意识到自身活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糟糕,又令她有不一样的生机。
她忍不住抱紧自身,蹲下去。
相柳不理解宿主这样的感情:“宿主,你怎么了?”
容秋荻掐了掐掌心的肉,重新站起来。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好久……好久没觉得自己活着了。
相柳,你知道这种感觉吗?陈通死时,我没有多大的情绪。琉星出现时,除带给我一点意外的诧异,依然是平静的。
因为我知道,陈通要死了,不能再给我留下伤害的记忆。
琉星和我一样是一个人,尽我所能照顾她就可以。
但是,这一次……我知道不一样,呜呜……”
她不能蹲在医院大门口哭,寻去院里的一棵树下椅子,坐下来尝试安抚自身的情绪。
“相柳,妈妈离世时,我从灰烬中挣扎暖起来是靠老师得一句话、几个好友的关怀……可是,那时候我感觉心是死了的。
这回……萧轶……萧轶不一样。我感觉到了,但是我害怕,我害怕……呜呜……”
容秋荻抱自身很久,才从这种颓丧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她知道一个事实:抑郁,尽管她没到那种放弃自我的程度,那是因为很多时候遇到问题时,她首先考虑得不是放弃,而是挣扎自救,总去拆解问题,学会去解决。久而久之,她如同一个正常人般在活下去。
但是,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是死的。她尝试把这份感情嫁接给琉星,令她成为生命里的一盏光,嫁接给相柳,令系统成为生命里的一份惊喜……
可是……【可是我遇上了萧轶。他温柔,坚强,教会我隐忍和克制……他甚至不求回报,遇事不和我说……他好可恶。我该恨他的……啊……】
容秋荻狠狠地捶打在椅子上,吃痛得这会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正是萧轶。
她深吸口气,抹去眼泪,稳住情绪后才接起来:“喂?”
萧轶一直盯着手机的时间,超过三十多分钟,姑娘还没来,怕是已经猜到什么,或者躲在哪里……
“秋荻,你在哪里?”
“……”容秋荻听着手机里一如既往平稳温和的声音,她眨了眨眼,压下心里的哽咽,微笑说:“我在医院的楼下,想起来出来匆忙,没给你带白阿姨煲的汤,有点不好意思。”
萧轶看向窗外,试着挣扎坐起来。
小荣把手里的蛇果放在一边,轻声问:“萧医生,怎么了?”
萧轶指了指窗边,小荣慢慢地扶着他走向窗口。
萧轶靠在窗台,目光搜寻,锁定那株巨大的香樟树下,长椅上正有位坐的笔直的姑娘。他轻声说:“你一定知道我在看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