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柳阳及随带的好汉们即刻与东厂血战。客栈大堂,刀光剑影,台桌纷飞。两个东厂番子拔刀劈向柳阳,柳阳左手举鞘挡开一刀,由于柳阳力大无穷,居然把那东厂番子震开,同时身子一侧,避开另一东厂番子的刀,紧接着不等番子回神,一刀劈去,只听那番子哀叫一声,左手已断。
围观群众暗自内心叫好,东厂素来横行霸道,满城百姓无不恨之入骨,而今有人教训东厂,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众人都觉得出了口气,内心都叫道:“杀死东厂番子!杀死史公公!”
另一个东厂番子扑向柳阳,只见柳阳也不躲闪,居然以刀对刀,直接劈向番子,这可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那番子虽是亡命之徒但从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内心不免一阵犹豫,本是杀向对方的刀迟疑了片刻,就这迅雷之间,柳阳的刀已经把这番子劈成两段。群众又叹又惊,叹的是这柳阳一刀将人劈成两段,刀法和力度绝非等闲,惊的是这完全是不怕死的疯狂,两败俱伤的打法。旁边观战的史公公也吃了一惊,心想:“这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我若出马,即使杀了他也难免落得个缺胳膊少腿,反正他已是瓮中之鳖跑不了。”于是挥手让番子们轮流上阵,以人数的优势去压倒对方。
番子们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就围着柳阳进一步退一步的架势,避免和其短兵相接免得此人以命相博,而是逐步消耗其力量,同时慢慢将其和其他好汉隔离。那柳阳也是勇猛有余,精明不足,一见番子进逼,就一刀砍去,番子们或被震到一边,或后退几步,场面看起来十分狼狈让群众看得十分过瘾,柳阳也未免有些得意,边打边喊:“东厂鼠辈,无胆匪类!”只是如此下去,其力气难免减弱,加上不知不觉已然和其随从脱离,被东厂番子撕成两边。几坛好酒摔在地上,酒味四开,令狐过的鼻子一聞,正是羊羔酒,内心不由叹息:“可惜了这几坛好酒,真是暴殄天物!”
其他东厂番子围着柳阳随从厮杀,但见血肉横飞、嘶吼哀鸣,双方死伤惨重,一个个随从倒下,令狐过一看最后一个随从已是满身伤痕只是还用血肉之躯护着什么,他跳起一看原来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脸稚气,眼睛带着几分惊恐,却又几分愤怒,看似东厂番子的目标就是这孩子,莫非就这就是杨涟的儿子?想起当日宁远大战,女真鞑子亦用袁崇焕的儿子来要胁明军投降,这种无耻之尤让令狐过怒从心头。
柳阳见势不妙,正想飞身回去救那孩子,却被数十个东厂番子轮流围住不得脱身,心中暗暗叫苦中了东厂奸计。史公公计划得逞,哈哈大笑,对着手下说:“慢慢围着杨之易,让那柳阳救不得、又跑不了。”
就在柳阳好不容易杀到那杨之易的小孩身边,他已经耗尽了大半精力,面对东厂番子数十把绣春刀攻击,只能左挡右扑,明眼人都看出他逐渐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而最后一个随从已经坚持不住、倒地不起。令狐过看出这史公公正想玩弄猫捉老鼠的把戏,他对着小奕轻声说道:“你留在外面,我找个机会去救那孩子。”正要拔出剑,却被小奕拉着,“令狐哥哥,你看看后面。”
“放肆!”只见约五十名捕快模样冲了过来,为首的乃是一名彪形大汉,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面如方田、肤色古铜。全熙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这是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张林川,和他全熙素有交情,看来南坡楼这次有望避开一劫,否则再打下去,他南坡楼就被拆皮拆骨。
史公公哼道:“原来是南城兵马司张大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东厂的事,还请兵马司不要介入。”
张林川看了下四周内心十分清楚,双眼正视史公公道:“五城兵马司直属顺天府,而顺天府尹秦大人直接向皇上、信王复命,不受内阁、内官节制。我张林川身为南城指挥使,负责南城一代的防察奸宄、禁捕贼盗和巡视风火等事务,如今你等在南坡楼斗殴造成伤亡,当然在我管辖之内。再说,顺天府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若是百姓有冤,大可找我等申诉。”
史公公怒曰:“东厂的事,你也敢太岁头上动土?!”这张林川乃襄阳人士,据说先祖曾在南宋时追随孟珙将军南征北战,后于襄阳保卫战中殉国,堪称忠良之后。张林川学得一身家传掌法,年少时曾从军,后任湖北捕快,屡破大案,在朝野声名鹊起,只是其既不愿与奸贼同流合污,也看不起东林党的空谈误国,一心只办刑事大案,而不渗入朝廷党争,却和当今顺天府尹秦聚奎十分投缘,因此乐得做个六品南城兵马指挥使。秦聚奎是万历进士,虽是书生,却刚直火爆,手段狠辣,颇有酷吏之称,不屑魏忠贤但也看不起东林党,不过深得信王朱由检赏识。五城兵马司共有六千人,分管京师东南西北中五大城区,而南城兵马司则驻扎在正阳街,管辖京师最大的南城区域,即整个外城,人数约有两千五,在张林川带领下精干实练、严厉执法,以致外城秩序井然。
史公公心想:“若单打独斗未必是张林川对手,但现在东厂人数较多,兵马司未必是咱们对手,只是不好先动手。”于是使了个眼色,外围的番子们心领神会对着兵马司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