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尴尬源头都是那杯酒。
沈祁语干笑两声,不知道说什么,笑完两声又笑两声。
萧玦被她笑得有些无语,偏过头不看她,却又在偏过头的一瞬不自觉弯起嘴角。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俊男靓女组合,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又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沈祁语朝着萧玦挥挥手,“坐我对面吧,本小姐允了。”
当真是有十分有富家小姐的样子。
以沈祁语这细嚼慢咽的性子,这顿饭不知道还需要吃多久。萧玦略微思考了一瞬,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毕竟眼前这姑娘半个时辰前还在怪自己不将此次龚州之行的目的告诉她,而且此次目的没有她又不太能行,所以这个时候还得顺着她。
龚州之行的目的....
他内心只觉得能晚一点说便晚一点说就好....
而对面走哪都能吸引不少男子的女子正慢慢往嘴里塞着饼,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又在考虑怎么跟他绕圈子套信息了。
不知怎么的。
忽然就有些累。
就想直接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即使自己真的非常抗拒这个事情。
瞒不久的。
“许家世代经营布匹生意,因开创独家技术使得每一匹布料里都仿若藏着一片星辰而广受女子喜爱。”萧玦朝着街道看了一眼,“但许家家规规定,世世代代只与女子做生意。”
沈祁语一顿,若有所思般朝着萧玦看了一眼。
萧玦没管她那眼神,继续道:“此番你只需要与她们谈下一笔一百万两的生意,与她们成功签下契约即可,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一百万两。
沈祁语食指不自觉敲桌。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一百万两当然只是挥挥手眨一下眼睛的事情,根本不是问题。
但问题是.....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原本要去盯新政的皇帝半途改道直奔龚州,甚至不惜自降身份以侍卫的形式在暗中操控这么一笔大不大小不小的生意。
萧玦看了看沈祁语的食指,又看了看正在思考的她。
像是心里的伤疤不得不被撕开一般。
“因为许家因为只与女子做生意且不久前独创技术被同行盗走的缘故,如今生意越发不尽人意,只靠着原本的老本在养活一大家子人。”萧玦拿起另外一杯桂花酿抿了一口,“此番前来是为了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沈祁语歪头,“那为何一定要是龚州的许家?”
萧玦举着竹杯的手一顿。
长久的沉寂让沈祁语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就在她准备开口说不问了的时候,萧玦忽然开了口。
“因为许家是我母亲的家。”他抬眸,没什么表情地缓缓道,“我母亲出生在这个家里。”
沈祁语一愣。
她想了许多种可能性,例如许家实际以与敌国勾结,又例如许家垄断了本国的布匹生意。
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脑海里忽然浮现她那日在马车里浑浑噩噩时听到的那句话。
“那里是我素未谋面的家。”
心里像是忽然哽了一块什么东西。
但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
若是这么说,许家已经是皇亲国戚,为何萧玦对他们予以帮助还需如此蹑手蹑脚.....
“我母亲当初被强行带往皇宫,没过多久便有了我。但因.....”萧玦顿了顿,放下杯子,“但因宫内把她看得太紧,远在西南的许家在她死后都没能知道有我的存在。”
且就算是知道了,大概是不会认他的。
这话萧玦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当初许家为了保住母亲,差点落了个被抄九族的下场。
他的降世大概也只会被认为是不详的征兆。
沈祁语抿唇,“你如今已经是皇帝,他们若是知道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萧玦平静地望向沈祁语,缓慢幽沉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跟沈祁语说什么今日吃了些什么的日常话,“我为了坐上皇位杀人无数不择手段。”
他缓缓道:“我与那个为了强掳女子差点灭人九族的混账没有任何区别。”
沈祁语心里不是个滋味。
却又一时间说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萧玦起身,“若我等会不想说话了,你再怎么下功夫,我也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沈祁语摇头。
萧玦淡淡嗯一声,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又听见沈祁语开了口。
“不一样的。”她道,“你不会强掳女子,你比那个人要正人君子许多。”
萧玦回头看她。
“我虽在沈家庇护下长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