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你要学做饭啊?不是说君子远庖厨?”
邱寒松一本正经道:“圣人那句是劝诫我们要有仁善之心,对于作为食物的牲畜须报之以怜悯,劳作又怎有性别之分。”
叶怀瑾笑着喝了一口水,听他侃侃而谈:
“况且怀瑾你的手是要拿刀枪的,最是珍重,怎好委屈你……”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以后吃了。”
她把水壶递过去,邱寒松也就着喝了点,这时马车也慢慢绕过了一个弯,两边的农田多了起来,他们进入了一个村庄,叶怀瑾抬头张望,隔着远远只能看见村子中心有一堆燃着的篝火,旁边围了一圈的人,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邱寒松好奇道:“是什么庆祝活动吗?集体准备过冬食物之类?”
叶怀瑾盯着看了几秒,忽然眉头一皱:
“等等,有点不对劲。”
那些村民各个手拿铁锹镰刀,气势汹汹完全不像是喜悦的样子,而那堆篝火也高的异常,顶端扎了个长形的木板,简直就像……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她下来!”
叶怀瑾厉声呵斥,按住车窗纵身一跃,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篝火边,推开试图阻拦的村民定睛一看,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上绑着的,竟然是个活生生的人!
“诶诶你谁啊?!”
“干什么,不准过去!”
“快来人啊,妖怪的同伙来救她了!”
人群顿时乱成一锅粥,争吵和咒骂此起彼伏,叶怀瑾充耳不闻,她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避开村民挥来的铁锹,径直冲到火堆边,被强行绑住的赫然是个年轻女子,此刻她发丝蓬乱,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肉大半都烧得焦黑,闻起来一股糊味,听到动静也只是勉强睁了睁眼,显然已经奄奄一息,叶怀瑾大声唤她:
“喂!醒醒,你还有意识吗?我来救你了,别睡着!”
叶怀瑾边说边去解她手上的绳子,可那粗糙的绳索早就深深嵌进皮肉,一动就勒得更紧,汩汩鲜血沿着女子小臂流下,让她看着越发凄惨,叶怀瑾急得不行,生怕让女人更加痛苦又不得不使劲,纠结了几秒后,望着那一时半会无法扑灭的火和不断围堵上来的村民,她干脆一咬牙,两指拉住绳子用力一拽,女子发出一声痛呼,身子却是倏地一轻,整个人无力地朝下倒去,被叶怀瑾精准地抱在怀里。
“妖怪被放走了!”
人群里有人大喊,随后村民们一拥而上,趁叶怀瑾在紧急处理女子伤势的功夫,迅速将她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她的行为,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安静!”
说话的是个老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他从人群中缓缓走出,阴沉着脸,重重一杵拐杖:
“外村人,你试图救走的是个妖怪,老朽奉劝你现在就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叶怀瑾冷笑:“呵,你是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吗?这摆明了的活生生的人,你说她是妖怪?你是比她多一只肺还是少一颗心啊?”
老人眯了眯眼,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快的居高临下:
“你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你怀里这个人,早就不是原本的张寡妇了,她在屋子里偷偷炼制蛊毒鬼气,还强行给村里的孩童喂下迷魂汤,最天理不容的是,她甚至假借行医名头把人开膛破肚!”
其他村民也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没错,我上次还看见她对着尸体笑了!哪个正常女人会这样啊,肯定是中了邪了!”
“只有烧死她才能驱邪,若是放走妖怪,村子会遭遇灭顶之灾的!”
听着众人的控诉声,叶怀瑾的表情越发冰冷,她攥紧手指,竭力克制住自己揍人的冲动,就在这时,怀里的女人似乎也听到了村民的话,艰难地张了张口,声音及其微小,叶怀瑾却通过口型看出来她想说的。
“那小孩……只是中暑,你们非要给他放血治疗,我不过给他熬了点荷叶豆汤!我……手术治病……”
女子过于激动,没说完又晕了过去,叶怀瑾却微微一愣,她的视线在女子脸上顿了顿,随后抬头道:
“不管你们说什么,人,我会救走。”
还没等村民们发怒,她盯着老村长的眼睛,一字一顿:
“她不是妖怪,你们才是。”
“——怀瑾!”
身俺来一道呼唤,邱寒松急急赶来,对上他的视线,叶怀瑾微微颔首,简略道:
“来了?”
“当然。”
早在方才叶怀瑾被村民们围困住的时候,邱寒松就立马驱车找上了当地的县令,那胡子花白的小官儿正在家里喝茶呢,一听到太子殿下亲自来访,惊得珍藏多年的紫砂壶都掉了,慌慌张张点了人就奔过来,这会儿正好赶上。
“都做什么呢!这是京城来的贵人,你们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