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朝堂上,两排官员战战兢兢地低着头,高坐在龙椅上的瑞皇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固执的青年,气氛冷凝而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邱寒松感觉自己抬起的胳膊快要发麻的时候,瑞皇这才缓缓开口了:
“太子扰乱早朝,贸然突破守卫擅闯清宸殿,是有何要事啊?”
无数双眼睛望来,被众人盯着的邱寒松临危不乱,镇定道:
“启禀父皇,儿臣的确有一事要奏,关于支援百越一事,儿臣有话想说。”
“哦?”
瑞皇面上看不出喜怒,周身气息却变得有些冰冷,他淡淡道:
“莫非太子畏惧,不愿抗敌?你若是想送你弟弟去,朕倒也不是不能应允,只是你得给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话音刚落,群臣一片哗然,就连站在角落里的叶怀瑾也有些错愕,谁能想到皇帝这么好说话!
自打上次争吵过后,两人就陷入了冷战,邱寒松执意要去前线,叶怀瑾想替他却被毅然拒绝,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到最后邱寒松不知怎的提起了刘静雅,事情直接上升到了彼此的信任问题,而后面恬玉带来的消息更是让叶怀瑾无从顾及其他,一句话都没和邱寒松说就直接冲了出去找消息源头,等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想到吵架时邱寒松的表情,叶怀瑾抿了抿唇,目光不受控制地朝殿堂中心的青年瞄去,却为台上皇帝的神色一惊——他嘴上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怎么眼神那么恐怖?果然,老皇帝没那么容易松口,太子羽翼日益丰满,势力也渐渐扩大,他不感到威胁就怪了,但是也没必要铁了心送亲生儿子去前线送死吧?
怕不是假意应允,实则试探,一旦邱寒松真表露出认可之意,老皇帝就会立刻发难!
尽管心知肚明邱寒松绝对不可能改变主意让戚岁红去,但同样不明白他为何要提起此事的叶怀瑾眉头紧蹙,虽然两人冷战这么多天没有讲话,但自己一听到邱寒松突然去了宫里就急忙跟上还是对的,否则真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叶怀瑾盯着青年的背影,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待会邱寒松说什么,她都要出声让老皇帝放她去百越——反正她也有正当理由,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弃城而逃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什么蹊跷,而她身为叶家嫡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怎么可能对这种荒谬的谣言视而不见!
思绪间,面对瑞皇的质问,邱寒松也缓缓开口了:
“先前秋猎,父皇曾说得冠者可向您讨要一个承诺,不知此话可还作数?”
龙椅上的皇帝眉峰一挑,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朕身为天子,自然一诺千金。”
“……”
叶怀瑾微微一怔,她敏锐地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在她正困惑的时候,下一秒,邱寒松突然跪下,目光炯炯,掷地有声:
“还请陛下让瑶乐郡主前往百越,征战贼寇,讨伐敌军,救万千黎明于水火!”
“什——”
叶怀瑾唰得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清丽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见到此幕,群臣也是大吃一惊,他们没听错吧,这是太子?那个因为瑶乐郡主失踪就发了疯似的太子殿下?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养尊处优的郡主去危机四伏的战场,难道这两人感情破裂,反目成仇的传闻是真的?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这种想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此刻简直大喜过望,纷纷难掩激动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他们应该是彻底分手了,没看到太子不惜和陛下争执,也要送老情人送死吗?多狠毒的心啊,果然人前的和善都是装出来的!】
【但这样才好,太子和瑶乐郡主决裂,就不用担心叶家落太子手上了!】
邱寒松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文武百官面露震撼,就连瑞皇也流露出几分惊讶,随后却是满意之色,甚至连打量的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你说什么?!”
熟悉的女声响起,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不驯,众人的目光不由朝后方望去,瑶乐郡主依旧是一身红装,马尾高高束起,漂亮的脸上满是震惊,这幅模样落在所有人眼中自然是被背叛的始料未及。
“你、你……”
少女在听到太子的话后猛地抬头,声音颤抖,嘴唇嗫嚅着,似乎是难以置信太子竟然如此绝情,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话都说不完整,一位心善的大臣见状于心不忍,慷慨出声道:
“太子殿下,瑶乐郡主纵使武艺高强,到底是位柔弱的女子,如何能去那纷乱之地?”
然而伫立在朝堂中的太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请求,像极了对瑶乐郡主恨之入骨要不死不休,这让试图劝阻的大臣也哑然失声,心里扼腕太子怎变得如此冷漠,不过感情恩怨就要赶尽杀绝,只可怜那瑶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