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智回笼,右手攥紧剑柄,将一腔怒气全灌向右手:“翟城,下山杀敌!”
翟城面上骇然,他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山匪真杀来了。
路欣文黑瞳黯淡,周身空气降到冰点,他提着剑迅疾冲在最前边。
山下的山匪与路欣文等人正面撞上,他们为首的领头叫停身后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朝着不远处路欣文的脸比对。
“弟兄们,就是他!给我上!”随着领头的一声嘶喊,其余山匪们得令,大步往前冲杀。
路欣文旋身避开一山匪的刀,而后他将剑抛向空中,那剑经过他的计算,掉落之时,笔直刺入-那山匪的天灵-盖。
他足下点起,借力踩着山匪跪地的双膝,伸手拔出剑刃,那山匪的鲜血-横飞,溅到他的黑瞳中,他并未理会,而是纵身跃到山匪后方,投进众多的敌群中无情厮杀。
翟城见状,他缓缓叫停其他侍卫,让路欣文一人奋战。这些山匪对他的将军来说,算不上什么。
半刻钟后,路欣文浑身浸满血迹,他站在山匪的尸体中央,提着滴-血的剑,脚下无力向翟城走去。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翟城知道路欣文方才是为发-泄,所以故意带头夸耀奉迎。
不料,路欣文走到他的身前,便直直倒向翟城。
“将军,将军。”翟城意识到不对,他扶着路欣文,眸光四处观察检查伤口。
路欣文的大-腿处,有一柄匕首刺入其中,匕首的刀身已刺入一半,伤口约有两寸宽,可见下手之人手段歹毒。
“快,快下山,来个人先去山下找大夫。”翟城脸色发黑,额间渗出细汗,他背上路欣文快速往山下去。
路将军要是有事,那他全家老小都不够赔的。
……
“吟心,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吟心摇摇头:“不曾听到。”
“奇怪!我明明听到刀剑打斗声,怎的突然就没了?”
“许是夫人累了,不如今日就到这吧!再晚,只怕回到城中天色都黑了。”
佟苓颔首,吟心早早伸手过去,搀扶她从地上起身。
马车行到刚才打斗过的地方,车夫拉紧缰绳,立到稍远处。
“怎么停了?”佟苓问。
吟心掀开车帷,往外觑了一眼,他见佟苓正欲往外看,赶忙收回手,冲车夫大喊道:“怎么了?见到蛇便不敢走了?是不是嫌我们夫人给的银钱不够?”
车夫听后,了悟回应:“马上走马上走!”
“别往外看,外边有蛇群。”吟心说。
佟苓点头,揪心问道:“既是蛇群,那我们怎么过去?”
“放心,我出府时,在马车上撒了雄黄,它们方才已经把道让开了。”
“你真厉害,这都能想到。”
吟心笑了笑,他想不到这么周全,全是骗她的,他只是不想佟苓见到血腥害怕而已。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褪去,戌时,他们的马车才到了府上。
佟苓经过书房时,见里边灭了灯,便回房歇下了。
……
山脚下,客栈内。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不会看就找个会看的来,这是穆州城的车骑将军,要是医不好,知道是什么罪吗?”翟城指着一白须老者大骂。
老者颤颤巍巍道:“这,这伤口实在太深,这,贵人,草民实在不敢…”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什么叫不敢?你不救他,他就流血而死了,他要是死了,我砍下你-全-家人的脑袋。”
老者双腿一软,从圆凳上滑落跪地:“恕草民实在不敢给贵人医治,这伤口不在草民的能力内。”
翟城急得来回踱步,他想起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将军在他手上有闪失,他也不敢赌上全家的性命。
“那你想办法啊!还有谁能救,快想啊!”
“我来。”一女子嗓音婉转,她推开客房的门,面上潮气蓬勃,自信抱着双臂。
“你是大夫?”翟城打量她,她一身樱草色儒群,相貌稚嫩,梳着百合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医者。
“你可认识?”翟城问白须老者。
白须老者摇摇头。
“切!没见识!听好了!我乃是妙医,田雯依,信不信由你,不过床上那人可等不到你查完我的身份。”她自信坐到梨木桌上,盘起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