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绝非小事,裴旻急着赶去宫里向圣上禀报,骑着马便走了。
放下马车的帘子,越桃见自家娘子面色凝重,便问:“娘子在烦心什么?”
纪昭亭靠在迎枕上,总觉得这事儿怪异。
但她又说不出具体怪异在哪儿,只道:“只是感叹这事儿估计不好办,咱们先回府去。”
纪戎和纪郁川都在上值,前些日子她专门找纪戎要了些书卷,类似?江湖人士图鉴?、?江湖英雄排行榜?这类的有很多,她还没挨个看完。
进了房中,纪昭亭便赶忙到了书架前翻找起来。
屋内有些昏暗,越桃赶紧将各处的帘子都撩起来,借着亮堂的天光,纪昭亭翻出来了那本?江湖恩怨情仇录?。
她蹲在书架前,挥挥手示意越桃不必管她。
越桃便退到门外去候着了。
纪昭亭翻了数页,终于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白羽毒女与狂风照夜不得不说的往事。
白羽毒女本命叫祝小毓,师从擅长使用苗疆蛊毒的行赤宫,在驱蛊制毒方面是行家里手,她赖以成名的毒便是长哀吟。
在十六年前,祝小毓与段白在某场江湖盟会中相遇,两人一见钟情,相伴游玩数月,最后却极不愉快地分道扬镳。
有知情人透露是祝小毓用毒狠辣从不给人留活路,屡劝不改后,段白便离开了她。
当然,也有祝小毓方的知情人透露说是段白拈花惹草,外头养的小情人前来挑衅,被祝小毓毒死后,段白便和她翻了脸。
总之两人现在是存在情仇的,段白从前一直未收弟子,就是因为祝小毓发了话,要将他身边人赶尽杀绝。
段白的兄长乃是皇家宗师,祝小毓自然打不过,便将他身边的侍从全给毒死了。
所以在段白下决心收纪昭亭为徒后,便带着她住在桐花渡闭门不出,彻日伴在身侧,就是怕祝小毓再来下手。
看完这两页的内容,纪昭亭只觉得看了个寂寞……除开祝小毓本人的情况,其余部分全都是江湖传闻。
她有些无奈地躺倒在洞窗前的榻上,感叹着要是看到师父的画像也可以想起相关记忆就好了。
今天还真是多谢了裴旻,不然自己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借口可以骗过太子和二皇子。
不过,裴旻那么敏锐,会不会察觉到什么?自己得提前想个理由才行……
忽地,她睁了睁双目,想起来某种可能性——在桐花渡给原主下毒的,会不会就是白羽毒女派来的人——或者白羽毒女本人?
她又翻看了好几本书,没有再找到关于师父与祝小毓的事情,倒是吃到了许多离谱的江湖人士的瓜。
比如什么隐婚生子、知名侠客竟还是采花大盗、某门派三位师姐与掌门间的缠绵四角恋......
纪昭亭感觉这离谱程度完全不亚于自己从前在内娱吃的瓜。
这时,越桃从外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忙道:“娘子!有人要见你,已经......已经在苑门口了。”
“谁啊?”纪昭亭扔下书。
越桃面色纠结地道:“是杨承议,杨大人!”
什么?杨仟怎么还跟到他家里来了?
今天爹和小娘也都不在家,怪不得没人拦住他,竟然直接来了西苑。
“......”纪昭亭只好道,“让他进来吧,在门外头的石桌那里摆茶。”
待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这才走出去。
杨仟正蹲在石桌前,逗着蹦跳的白糖糕玩。
见纪昭亭来了,他才起身,笑眼道:“纪副使,你养的小狗好可爱。”
他这副温良模样反而让纪昭亭觉得不自在,唤回了白糖糕,抱着它坐在石凳上:“杨承议放着好好的红云宴不待,到将军府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纪副使。”杨仟瞧得出纪昭亭不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人,索性开门见山。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紫红色的芍药绢花递过去时,纪昭亭险些条件反射地想要拉开距离,生怕又有什么暗器要飞出来。
紧接着,她就听见杨仟用素来温吞的声音缓缓道:“我想将此花赠与纪副使......若纪副使有意,我会竭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纪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