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县的城墙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夯土墙,土黄色的墙面已经因为年久失修出现了许多裂纹,而且城墙也不是很高,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想必是因为青云县不是处在边城,也不是什么发展好的县城,所以这城墙建的时候也没有花费多少心思。
安顿吩咐好众人后,王大妞便独自进城了。
因为灾荒和瘟疫,街上的店铺都关了门,遇到的人也都是满脸愁苦,眼神惶恐而又不安,她经常能听到隔着墙的院子里传出悲痛而又无助的呜咽。
王大妞的心很是沉重,这瘟疫比她想的要严重。
“别跑!”
王大妞因为听到声音,好奇得向那边走去,刚走到巷口,猝不及防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因为惯性男孩儿跌坐在了离她两米远的地上,同时掉落了一把大豆,她准备扶男孩起来的时候,男孩儿已经蹲着在捡豆子了,她也便蹲下来帮忙捡自己周围的豆子准备拿给男孩,也是这个空挡,追他的男人拿着一根木棍,跑了过来。
“你个小贼,偷东西偷到你大爷我头上来了!”
男人骂骂咧咧得一把将小孩儿揪了起来,轻而易举就将男孩儿死死护在怀里的豆子拿走了。
“不是你大爷我不可怜你,只是这年头谁家都不好过,这豆子也是我家的救命粮啊~”
男孩儿摇着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只有“啊啊”的声音。
王大妞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小哑巴啊。
男人拿到豆子,将男孩扔在地上说了句狠话便走了。
趴在地上的男孩眼神死死地看着一个方向,王大妞看到那里还有几颗未捡起来的豆子。
她的心里有些许复杂,如果不是她,男孩可能就甩开了男人逃走了,可是从道德上来看,偷东西本就是个不好的行为。
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并没有很过分,所以刚刚她没有上前制止,无论什么情况,什么理由,做了错事该有的后果还是要承担的。
一码归一码,她撞了男孩,该有的道歉也是要有的。
“小朋友,对不起,姐姐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你,给你赔不是,这是我给你的赔礼。”
王大妞拿出一袋子大概一斤重的白米,走到男孩面前,这是她空间里种植收获的,里面只要三天便可以收获,所以她现在已经囤了好多的大米了,这些都是她争霸天下的资本。
男孩看向王大妞,男孩看了看她手上葫芦瓢里雪白的米粒,漆黑的瞳孔里流露着渴望,但是后退半步的动作,也显示了男孩的戒备。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不是吗?”
王大妞上前一步,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男孩脏乱的头发并拿走头上的蛛丝,轻柔地说道。
王大妞不知道,她这样的动作,让男孩想起了他记忆中的娘亲,她也是这样摸过他的头,笑着对他说:
“我们家阿南又长高了呢!”
干涩的眼角不受控制着流出了几滴眼泪,他想他娘亲了,娘亲走后,再也没有人轻柔得摸过他的头了。
“这米太过显眼了,你个人拿回去会很危险,我帮你拿回去吧。”
王大妞的声音很柔和,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周身的燥热,又像一阵细雨滋润了干涸的心田,多久没有人这么温柔得和他说话了。
他下意识得想要牵起王大妞的手带路,可是看到王大妞白嫩的手,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王大妞,示意她跟上。
王大妞明白了他的意思,几个大步走到他身边,丝毫不嫌弃得牵起他的手。
牵手又不会传染疾病,她勤洗手就可以了。
一路上,王大妞自然也收到了其他人打量的目光。
跟着男孩走到了城西的棚户区,这里住着的人有一小部分本就是青云县城里的穷人,更多的是青云县其他村子里逃荒的人,他们在城里没有住处,便在城西的贫民区搭了草棚。
一眼望去,脏、乱、差都难以形容这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