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志强左手拎着两条鱼和一瓶大曲酒,右手扛着那对轮胎和铁架,缓缓来到一座带围墙的房屋前。
“师父,你在家吗?”他昂首朝内看了一眼,然后高声大喊。
大概过了五六秒的时间,院子的大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门口,疑惑的看向门外。
当看到舒志强站在门外时,他顿时眼前一亮:“强哥!你怎么来了?”
“炳文啊,我来看看师父,师父在家吗?”舒志强微微一笑,将酒和鱼递了过去。
闻言,男人并没有接过东西,反而走出门伸手去接舒志强手里的那对轮胎和铁架。
“我爸在后院呢,你进去吧,这个我帮你拿。”
舒志强也没客气,把轮胎交给对方后就朝着后院走去。
一进院门,看到的依旧是和其他房屋没什么区别的黄泥地,青瓦稻草房。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黄泥地上有着不少竹屑,围墙旁还堆着一些竹子。
舒志强一边扫视着熟悉的场景,一边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要比前院小一些,本就不大的空间里还堆满了各类竹制物品。
死去的记忆疯狂的攻击着舒志强的大脑,让他不禁有些感慨。
他在这里拆了人家几十个竹篓,被逼着学了两年手艺,也是他学的第一门手艺。
时隔几十年,他又站在了这个熟悉的院子里。
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拿着一把锯刀,一拉一伸的锯着一根木头。
正当舒志强准备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
“强子,你来了?”
舒志强连忙转身,冲着身后慈祥的妇女张开双臂:“哈哈哈,师娘,好久不见啊!”
“臭小子!这才几天没见,上哪好久不见?”妇女没有避让,只是慈爱的斥责一声。
这是舒志强的师娘,也是学艺几年里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
对于对方来说,两人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但对于舒志强来说却是几十年。
两人相拥数秒过后,舒志强推开对方把酒和鱼递了过去。
“师娘,这是我昨天钓的鱼,您拿去和师父尝尝鲜。”
“行,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孝敬你师父。”师母没有拒绝,笑着将鱼放进了一旁的水缸里。
如果鱼是舒志强买的,她可能不会要,但既然是钓的她也没啥好客气的。
舒志强微微一笑,便继续朝着那个佝偻的背影走去。
看着对方银灰色的头发和肿起来的背,他不禁有些泪目。
自己小时候顽皮拆了人家的几十个竹篓,最后人家还收自己当徒弟。
要说没有脾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对方一家在之后的几年里对自己都特别的好。
或许是人性本就淳朴,哪怕是生气也不忍心迁怒于人吧。
这就是教舒志强编竹篮的手艺人,舒青山。
“师父…”
听到舒志强的呼喊,伛偻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舒青山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是强子啊,家里的农活都干完了?”
“干完了,我来看看您。”舒志强点了点头,满怀敬意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舒青山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舒志强几秒突然大手一挥。
“别跟我耍滑头,我还能不了解你?
有什么事就直说,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
人家强子特意来看你,还带了大曲和两条鳜鱼,你态度就不能好点?”
师娘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把舒青山吓得浑身一哆嗦。
“还带了东西,图谋更大咯。”他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踩着木头用锯子前后拉锯。
呃……
师父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啊。
舒志强无奈苦笑,随即将来意说了出来:“师父,我确实是想请您帮个忙。”
舒青山没有意外的嗯了一声,点头回道:“说吧。”
“我最近做点小生意需要一辆板车,想托您老帮忙打一辆出来;
轮胎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前院放着。”
舒青山是村里出了名的木匠,不少乡亲的桌椅板凳都是他打出来的,手艺自然没的说。
没事的时候还喜欢编点竹筐,或许是因为副业,所以才没和捣蛋的舒志强计较的原因。
“小生意!正经吗?”
呃……
舒志强哑然失笑,但还是点了点头:“正经。”
“行,你明天过来拿吧。”舒青山没有回头,继续锯着那个令他着迷的木匠工作。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