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家娶媳妇不是三转一响,你家一架缝纫机和自行车就想娶我女儿?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看看这缝纫机,哎哟我滴天咧,还是一台旧的!这怕不是把你家里面用过的缝纫机搬过来了吧?”
“强子,你也是婶子我看着长大的,你也别说我刻薄,毕竟谁家养大一个女儿容易?
而且她可是被介绍进了咱们县城的糖果厂,以后就是端着铁饭碗的人了;
你要是想娶我家慧娟,三转一响加二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木头架子,黄泥糊墙稻草铺顶的房院内,
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衬衫,五大三粗的妇女不断对着沉默不语的舒志强喷口水。
“秀英啊,强子身强体壮的,给你们当女婿也能干不少农活了不是?
再说了这彩礼你们本来就说好了,怎么能临时再加呢?”
看着妇女尖酸刻薄的模样,乡里亲朋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这个年代结婚确实有三转一响这个说法,但并不是绝对的。
像他们常湖大队管辖的村庄里,一转或者一响再加几十块钱就结婚的大有人在。
毕竟一个女婿半个儿,那下地干农活搭把手也是不错的。
像许秀英这种临时变卦要加彩礼的,在村里属实难见。
“秀英啊,咱们家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
强子他爸在外面打工,寄回来的钱也就那么点,也只够让我和强子他们兄妹不饿着;
虽然这缝纫机我用过几年,但自行车可是崭新的,其余的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你看要不这样,剩下的让强子以后赚了钱补给你行不行?”
舒志强的母亲熊凤霞上前拉着许秀英的手,一脸祈求的说道。
大女儿嫁人了,她现在只盼大儿子能顺利娶个媳妇,哪怕再委屈也心甘情愿。
“谁跟你以后!没钱娶什么媳妇?
我们家慧娟这么优秀,想娶她的小伙从常湖大队排到捉牛岗大队;
你儿子那混子样谁不知道?整天就知道瞎混;
我能同意把闺女嫁给你们家,那已经是我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了,你还跟我打欠条?”
许秀英势利的嘴脸一展无遗,骂骂咧咧的将熊凤霞推了出去。
现在的院坝可不比以后的水泥地,那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熊凤霞被推的倒退两步,一时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
“妈!!”舒志强终于回过神来,见状连忙伸手将他妈扶住。
“妈,您没事吧?”
将他妈扶稳后,舒志强愤怒的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许秀英脸上。
“啪!!”
“啊!!”
许秀英痛呼一声,直接摔倒在凹凸不平的黄泥地上。
看着周围的环境和一张纸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舒志强这才确定自己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到给付慧娟家送彩礼的那天。
也就是这天,许秀英把原本谈好的彩礼再次翻了个倍。
不仅要舒志强再拿出一台收音机和手表,另外再加二百块钱。
要知道现在可是八三年,人均工资三四十的时代,这些东西可价值不菲啊。
而许秀英敢临时加彩礼的底气,就是因为付慧娟经人介绍在城里找到一个糖果厂的工作。
说是一个月二三十块,结果结婚以后都被付慧娟拿来补贴了娘家。
可舒志强家呢?上辈子因为这些临时加的彩礼,他爸妈把能借的借了个遍。
他嫁到城里的大姐更是把给婆婆治病的钱都拿了出来,结果被姐夫失手给打死了。
而当时的尸检结果是,他姐当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
最后为了还债,弟弟十五六岁就跟他爸去外面打小工,最后太过劳累,一时操作失误被机器压死了。
好不容易把付慧娟娶进了门,可这女人却是一身的臭毛病。
好吃懒做在家什么都不做就算了,还趁舒志强不在的时候处处刁难他年仅八岁的妹妹。
舒志强当时恨不得打死付慧娟,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对方却在那时候说自己怀孕了,这直接戳中了舒家人的软肋。
舒志强的文化不高,当时风气也没让他往另一方面多想,没有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种。
全家人都把怀孕的付慧娟当宝,逐渐忽略了妹妹的感受。
最后妹妹实在受不了付慧娟的刁难,跳湖自尽了。
要不是被某个路过的女老师救了,后果可想而知。
舒志强的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里,最后或许是报应,才让他在五十多岁就得了肝衰竭。
直到死前他才明白,付慧娟不仅嫁给她之前就不老实
,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