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雨轩以后,盛云舒立刻唤来青桃,让她暗地里彻查听雨轩所有奴婢和奴才的底细。
先前知道皇后在宫里到底都有眼线,盛云舒觉得这是作为皇后必要的手段。
可是今日在凤泽宫听到皇后连大臣向皇上参本荣大将军的事情都知晓,盛云舒大概猜到,皇后的眼线绝非只是打听消息那么简单,恐怕已经到了监视的地步。
上回听雨轩里出了一个小春子,想着他宫外有年迈的老母亲需要照顾,盛云舒也并没有深究,事情就在听雨轩像风一样吹过了。
她放过了小春子,但并不代表她就放任所有的奴才不管,俗话事不过三,可在盛云舒这里,最好事不过二。
有了上次的教训,盛云舒必须时刻保持警醒,从今日与皇后交言的过程中,盛云舒已经感受到了皇上对她开始有些许的不满和敌意。
树大招风,想来就是这个意思吧,如今皇上不是对她各种赏赐,就是常常留宿在听雨轩,而皇后却要一个人守着漫长的黑夜,总会寂寞难耐,时间久了,她对盛云舒就会慢慢疏离。
更何况盛云舒和皇后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稳固的联盟可言,随时随地可以解散,这也是盛云舒只找皇后为作形式的靠山的原因,即使解散,也没有什么代价,就是轻轻的,离开了。
这样一来,她就更得留心听雨轩里的动静,一定要揪出皇后安插在听雨轩的眼线。
冷风凛冽,寒意刺骨,深冬之后,越来越冷。
一连几日,宫里像被大雪覆盖一样,安静了许多。
听说皇后忙着照顾公主,就免了两日的请安。
盛云舒自然是开心的,终于不用冒着严寒巴巴的去凤泽宫,她就躲在暖殿自得其乐,若是皇上来了,就一起歪在软榻前耳鬓厮磨,倒也是趣味怡然。
再来凤泽宫里请安的时候,众妃嫔也都到齐了,盛云舒继续而坐。
皇后望着大家,先是寒暄一番,然后端然道:“再过些日子,就要到除夕了,每年都数这个时候最为喜庆,各宫也少不了要添置东西,你们都回去瞅瞅宫里缺什么,列个单子送到本宫这里来吧。”
荣贵妃媚眼一横,余光瞥了一眼皇后才道:“这有什么可列的,往年不都是那些东西,本宫就不列了,反正不管皇后娘娘给不给,内务府还是要送给本宫的。”
嚣张,真是越来越嚣张,盛云舒心里暗叹道,荣贵妃这是明显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
只见皇后依旧沉稳道:“既然如此,荣贵妃的那一份就分给新入宫的妃嫔吧,她们倒是第一年在宫里过除夕,总是不是亏待了才是。”
慧妃紧跟着迎笑道:“如此一来,皇后娘娘还要准备家宴、宗亲宴等,怕是要忙不过来了,臣妾近日也得空,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就给皇后娘娘打打下手吧。”
自从上次皇上亲口拿回了她的协理六宫之权以后,慧妃内心还是十分忐忑,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说没就没了,那她还拿什么与皇后来争呢。
眼下将近除夕,后宫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她近日也有意与皇后娘娘缓和关系,寻个由头好恢复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微微一笑,“慧妃能如此替本宫着想,本宫实在感激,不过慧妃的当务之急是要照顾好三皇子,本宫忙一点也没有关系,总能与三皇子争抢慧妃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慧妃帮忙。
好不容易才把慧妃甩开了,皇后可不愿别人再染指统理后宫的事情,权力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慧妃则收起脸上散开的笑容,端起茶盏掩饰方才的尴尬。
荣贵妃趁机嘲讽道:“慧妃倒真是爱管那些糟心的烂事,可是皇后娘娘好像根本用不到你,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学学人家舒婉仪,现在把皇上服侍得那么好,皇上就差把承华殿搬到听雨轩了呢。”
最近几日,荣贵妃只要得空就让人去承华殿打探,皇上不是在忙着朝务,就是去了听雨轩,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盛云舒丝毫没有失去新鲜感,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门心思想要图清静的盛云舒,听到荣贵妃在点自己的名字,她呵呵笑了一下,“哦,皇上要把承华殿搬到嫔妾那里去,不会是真的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荣贵妃的消息可靠吗?”
有时候说话故意牛头不对马尾,说者就会丧失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果然,荣贵妃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盛云舒,也懒得再说一遍她原本的意思,只身转了过去。
一直未曾引人注意的怡美人,捻起绣帕轻咳了两声。
皇后听到后,关切道:“怡美人的身子近来可好些了?”
怡美人由玉儿扶着起身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咳了一下,皇后叮嘱道:“回头本宫让季太医到存秋居再给你开几副方子,趁着还有一些时日才到除夕,要尽快好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