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舒抬起春水般的眼眸,侧首而笑,“皇上先前已经对嫔妾说过这样的话了,想来是有点敷衍,可是对嫔妾没有什么新意了?”
不管是夸人的话,还是贬损人的话,只要不放在心上,听起来其实都一样,盛云舒并不介意,但是得提点皇上用点心行,可不随便拈来几句话忽悠她。
皇上猛然揽过盛云舒,“朕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并不是故意寻些新词糊弄你,朕的一片心意,青天可鉴。”
盛云舒随即拿起一块点心,呈到皇上嘴边,笑然道:“嫔妾明白皇上的一片心意,只不过这些心意怎么才能长长久久呢?”
“长长久久有何难,朕可是一直想着能和舒儿天长地久的。”皇上搂着盛云舒,亲昵道。
盛云舒微微含笑,从皇上怀里挣脱出来,俏声道:“那嫔妾可记在心里了,打从今日起,嫔妾可是奔着与皇上天长地久的哦。”
她的语气浅浅柔柔,皇上听得满心温柔。
没过多久,李福海进来通传,太后旨意请皇上到慈寿宫用午膳。
皇上眉头微皱道:“太后可还说了什么?”
李福海则摇摇头,“珍嬷嬷来的时候,只说请皇上和皇后前去用膳,别的一概没说。”
一旁的盛云舒已经猜出了太后的用意,肯定是今日在凤泽宫请安的时候,皇后直接恢复了嘉贵人的位分,另外又晋升了怡美人,太后这是想替嘉贵人出头呢。
只是太后并不知道这个主意其实是盛云舒向皇上建议的,倒是把锅扣在了皇后的身上。
盛云舒向皇上提醒道:“皇上,想必太后也知道今日嘉贵人恢复了位分,心里十分高兴呢,毕竟嘉贵人当初是太后举荐入宫的。”
这么一说,皇上神情轻松了许多,“舒儿说得极是,她只让朕和皇后过去,一定是如此。”
说完以后,皇上带着十分愉悦的心情去了慈寿宫。
望着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大雪之中,盛云舒长松了一口气,皇上恐怕还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到底有多厉害。
但是不管怎么样,太后只要一发火,那就是又将皇上往她的身边推了推,皇上对慧妃的情感会更加疏离,反而帮了倒忙。
皇上来到慈寿宫,皇后已经先他一步到了。
三个人入席后,皇后一副贤淑的模样,起身为太后和皇上夹菜、斟酒,倒是没了皇后高高在上的架子。
太后看得有些生厌,冷色道:“皇后不必当着皇上的面,对哀家如此卑微,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对你有多刻薄呢。”
皇后只得放下筷子,病弱的咳了两声,才缓缓道:“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太后千万不要误会才是。”
“确实是心甘情愿,嘉贵人的位分恢复是件喜事,可你却办得极为闹心!”太后厉然道。
皇上坐在中间,听着太后言语很是不对劲,抬头问向太后:“太后可是对嘉贵人恢复位分之事有异议?”
太后垂首道:“不然呢,嘉贵人如今可是宫里的大功臣,恢复位分本就是应该,在哀家看来,即便是晋升为婕妤也是应当的。”
皇上冷然一笑,微微叹了一声,“看来太后对这件事情不仅有异议,还觉得亏待了嘉贵人?”
“难道皇上不觉得吗?”太后步步紧逼道。
看来今日的午膳是吃不好了,皇上肃然起身,“若是如此,太后大可不必将皇后一并叫来兴师问罪,所有的决议都是朕的意思,皇后不过是替朕走个过场而已。嘉贵人从入宫到现在的表现,太后恐怕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她张扬跋扈不说,处处针对、冲撞其他妃嫔,致使后宫屡次不和,太后应该亲身体会的吧?”
说到这里,太后开始沉默不语。
皇上踱了几步,又道:“不论从铺张浪费来说,还是嘉贵人本身而言,朕其实都没有打算恢复她的位分,朕是看在皇后六宫之主的份上才做的决定。太后干涉后宫许多年了,是不是该放手了?”
他可是带着期待的心情来到慈寿宫,没想到太后直接朝他泼了一盆冷水。
太后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缓缓抬起了头,看着皇上,问道:“你让哀家放手?”
处在旁边的皇后实在不知所措,这样的场面,她虽然经历过,却是很害怕,毕竟是皇上和太后母子两个的直面沟通,她在旁边多少有点尴尬。
皇上仿佛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感触道:“这么多年了,太后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不管朕做什么事情,只要不符合你的利益所向,你对朕都是不满意的,难不成朕要这样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吗?朕不想,若是嘉贵人对朕的旨意有什么说法,请她直接来找我,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朕很忙,没有那么多精力牵涉其中。”
一番话说完,皇上躬身行礼,走出了慈寿宫。
皇后见状,知道自己也不便于留下来,行礼后也匆匆走了。
坐在宴桌前的太后,满目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