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昨日称病未来凤泽宫,今日见到盛云舒的第一句话里就带着尖刺,想必是准备挑事了。
盛云舒毫不在意,淡淡道:“贵妃娘娘哪怕在昭阳宫里生着病,也能清楚皇后娘娘凤泽宫里的事情,真是消息灵通,贵妃娘娘若不提起来,嫔妾恐怕早就忘了,原也是小事一件,倒无须贵妃娘娘放在心上。”
明明生着病,还能清楚昨日的事情,不用想,肯定是怡采女吃了瓜以后,前去昭阳宫说给荣贵妃。
皇后听后,眼神向怡采女望去,许是心虚,怡采女一直坐着低头不语。
盛云舒虽是沉着应对着,可一旁的嘉贵人听着有些不太乐意了,愤愤道:“舒婕妤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昨日无理取闹,完全不把我当作一回事吗?”
额,嘉贵人看着长得挺好看,可脑袋瓜子整日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难道都是浆糊吗?
盛云舒不过是不想让荣贵妃借由昨日的话题再度发挥,不然的话,不管对她来说,还是对嘉贵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嘉贵人似乎分不清利害关系,反倒又冲着自己瞎嚷嚷,俗话说“不怕神一个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盛云舒心里有些同情慧妃了,这明显是一个猪队友,还是太后亲自挑选的。
既然听不懂人话,盛云舒也不惯着她,直言道:“嘉贵人说笑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要不要把你当作一回事,于我而言毫无相干,这个问题你应当去问皇上才是。”
大家进宫明摆着都是为了皇上的恩宠,不然的话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嘉贵人显然还没有懂得其中的道理。
气氛稍微凝结,皇后重咳了一下,慧妃忙替嘉贵人辩解道:“舒婕妤别误会,嘉贵人的意思是她也为昨日之事感到后悔,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应当私下说开,她从昨晚到今日心里很是看重这件事情,以为舒婕妤还未消气,才会这么说话。”
盛云舒莞尔笑道:“慧姐姐说的话,嫔妾是相信的,嘉贵人不必自责,我确实未放心上,以后大家常来往就好。”
荣贵妃沉下了脸,面露不悦,没有挑起事端,一只手重然落在旁边的案几上。
嘉贵人手中翻弄着手绢,看着盛云舒还是有不甘心之意,她向盛云舒打量了一番,质问道:“慧姐姐不是送了所有新人一个精致的香囊,为何不见舒婕妤佩戴身上?”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注意到嘉贵人锦裳的衿处一侧佩戴着鸳鸯绣样的香囊。
远处坐着怡采女低头看了一下,没想到她与嘉贵人的香囊绣样是相同的,她赶忙掩了一下。
盛云舒看到后,淡然道:“每个人对待别人送的礼物对待方式不一样,谁说都得像嘉贵人这般时时戴在身上。我不过是精心将它放置起来,免得弄脏了,又有什么不妥呢?”
盛云舒说完又眼望四周,笑然道:“你瞧,也有很多人不曾佩戴在身上,嘉贵人偏偏只问我,莫不是昨日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虽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不过不该吃的亏,盛云舒一丁点也不会吃的,哪怕是故意找茬的话。
老娘可是要在后宫里好好发育,慢慢走向王者之路的。
嘉贵人欲言却又咽了回去,因为慧妃一直在悄然的向她传递眼色,嘉贵人知道不能再多言语,否则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更加生气,她只得甩了一下绣帕,气得撇过了身。
殿里暖炉生着旺盛的木炭,偶尔发出刺啦的声音。
芳荷呈着汤药来到皇后面前,皇后缓缓端起慢慢饮了下去,众妃嫔看到后,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同情之意。
皇后饮完以后,拿起绣帕在嘴边擦拭了一下,自嘲道:“本宫的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尤其是到了冬日,总觉得乏力没有精神,你们平日里可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多得皇上恩宠。”
兰嫔关切道:“皇后娘娘久病不愈,太医们不是一直在为皇后娘娘精心调理吗,为何一直不见好?”
“本宫的病已经落下了病根,怕是很难好了。”皇后眼神微微抖动,漠然道。
荣贵妃斜倚而坐,冷笑着对皇后说道:“怕是皇后娘娘得的是心病吧,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不对症下药的话,恐怕就是天下名医也不一定能治得好呢。”
“贵妃这话是何意,本宫倒是听不懂了。”皇后看向了她。
荣贵妃嘴角一撇,轻拂流苏道:“臣妾能有何意,不过是提醒皇后好好想一想,当年好好的身子怎么就会小产了,难道这些年皇后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吗。”
说到小产,皇后的面色终于没有再绷住,她戴着玉扳指的手狠狠的压在案几上。
只是那么一下,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温和道:“本宫小产是天意,可能是本宫与那孩子天生没有缘分吧,再者太医当初已经查明,都是因本宫太过操劳六宫之事所致。所以后来皇上为了体恤本宫,就让慧妃协助本宫打理六宫之事,这才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