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大。
医院走廊上的人都默契向他行了注目礼,不过被看的人是丝毫没有注意到。
阮娇娇她们一道跟着管廷筝,出了医院楼门,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花坛边。
阮娇娇嘴角一撇,这就是撞她的罪魁祸首,不,错了,是作案工具。
她恶狠狠的盯着。
管廷筝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里,转过身走到车头处,便瞧见小姑娘对着车目露凶光,呲着小虎牙,透着一股子娇憨劲儿,怎么看都讨厌不起来。
心里起了逗弄之意,也不急着挪车了,依靠着车门,视线看着前方,开口却是和阮娇娇说的,“怎么着儿,阮娇娇同志,看见这车儿不顺眼,要不要踹一脚解解气?”
却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当即就说:“可以吗?”
管廷筝挑眉,有些惊讶,“这小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含蓄!”再看她,一脸的期待毫不掩饰。
管廷筝被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姑娘直白的盯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便直接答应了。自己说出话,后果自能承担。
只不过他瞄向小姑娘的小脚,又想想这军用越野车的硬度,心想,“不知道是小姑娘的脚和车身相比那个更硬一点了!”
不过这些儿他瞧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欢喜劲儿,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阮娇娇这边听了,心潮澎湃,一心只想报仇,松开抱着的陈丽萍的胳膊咻地围着车转了一圈后,没停。
陈丽萍看阮娇娇的架势还得来几圈,心道还是个小姑娘,面上无奈,却还是连忙制止道:“娇娇,咱这才刚好,别转了,啊——”
阮娇娇只顾着高兴,没听见她说什么,就连连点头,步子却还是没停,只绕着车转圈,从车头走到车尾,又从车尾转到车前,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暗自考虑从哪儿下手为好。
陈丽萍见劝不住,喜滋滋的看着。
管廷筝则一眼看透她的心思,摸摸鼻尖开口道:“这是找不到地方下手?”
阮娇娇一脸找到知音的表情,朝管廷筝看去,也不矫情直接问:“你有什么主意?”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车头撞得你,就找车头吧!”说完还好心的上前帮阮娇娇指了指撞她的位置。
“呐,就是这儿。”
阮娇娇心想,就是这儿了,一时高兴,顾不上别的,走到管廷筝跟前,踮起脚,想拍拍管廷筝肩膀,以示肯定,发觉拍不到,尴尬一笑,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胸口,留下一句:“我心甚慰。”
转头便摆好姿势,势必打算给撞她的车一记重击。
管廷筝一怔,挑了一下眉毛,摸了一下她抚过的胸口,恍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些许的谴责,寻思上前劝一下。
可没想,阮娇娇已经蓄势待发,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她便一脚踹上去了,砰的一声,车响了,人也因为惯性弹出去了,然后就听见一声痛呼。
陈丽萍:“……”
管廷筝:“……”
陈丽萍反应过来赶忙迎上去,随后蹲下想要看看阮娇娇伤的的怎么样了,奈何阮娇娇抱的太紧实,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她一时之间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管廷筝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直接上前,正踟蹰着。
小姑娘这样说到底他也有部分责任,不该没有提前告诉她,还起了玩笑之心。
阮娇娇这边倒是很快缓过来了,让陈丽萍搀着她缓慢站起身。
只是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姑娘瞬间蔫掉了,可怜兮兮的向陈丽萍抱怨:“陈姨,我不仅没报成仇,还伤了脚,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这句话一出,把管廷筝和陈丽萍都逗乐了,管廷筝倒是给她面子没笑出声来,陈丽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的很大声。
“咱们的脚又不是钢做的,你这么大力气可不得伤着。”
阮娇娇眼神幽怨。
“我——我光寻思解气了。”阮娇娇面色羞赧。
“伤着哪里了吗?”陈丽萍又问,她现在也不敢动她。
“倒是没有伤着哪里,就是脚好疼,弹起来蹲到地上的时候屁股也疼。”阮娇娇说完,还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感觉没大问题,才又哭丧着一张脸愤愤道:“看来得找个大铁锤才行。”
阮娇娇说的声音不大,奈何离得近,管廷筝不想听这句话也很快传到了耳朵里。
他怀疑是阮娇娇故意说给他听的,但苦于暂时没有证据。
禁不住看了一眼这辆越野车,眼睛带着点可惜,说来可笑,就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觉得这辆撞了阮娇娇的车早晚要挨一大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