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句佛号,刘远即使不看那老和尚,也能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渡远,你这老和尚不在小觉寺好好待着,跑到这作甚?”
陈樱一怔,看着那年逾花甲的老和尚,面目灰黄,身体瘦得像一根竹竿,看上去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完全看不出他是风云榜上排名第四的绝世高手。
渡远缓步上前,朝众人行了一礼,道:“受晚施主之邀,特地来此处讲经。”
刘远道:“讲经?我看不像。”
渡远道:“敢问刘施主,此言何意?”
刘远道:“你来落雨宗讲经,是讲给晚烟霞,还是讲给落雨宗的三千弟子?”
渡远淡淡地道:“众生皆有缘,老衲自是希望能将这三千人都渡了苦海,成就正果。”
刘远冷笑,道:“既是如此,你和晚烟霞在后殿闲谈,而并非是在演武场上给诸多弟子讲经,这又是为何?”
渡远道:“老衲刚到此处不久,自然是先来拜见晚施主的了。远来是客,礼不可废。”
刘远上下打量渡远,道:“不远千里请你来,就给你穿这破衣裳?”
渡远微微一笑,道:“佛本无相,老衲求佛,佛自在心中,何须在意这一身皮囊。”
刘远冷哼一声,道:“佛?佛可不会躲在一旁偷听他人讲话。”
渡远倒也不恼,双手合十,低身下拜,道:“阿弥陀佛,老衲修行不够,未能成佛,到底还是有着凡人的恶习,还望诸位施主海涵。”
渡远那一声佛号念出,刘远原本躁动的心忽地就被安抚下来,如同火堆被人浇了盆冷水,不再躁动。
陈樱微微感到好奇——自家师父可不是这等咄咄逼人的人,怎么一见到渡远师父就这般失态,莫不是有仇?
江天一见陈樱朱唇微张,就要开口,急忙拦住了她,传音道:“丫头,休要多问,看下去就是了。”
陈樱怔然,挤眉弄眼的,虽说有些好笑,但江天一也是明白了陈樱的意思,传音道:“丫头,刘兄和渡远的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日后再说吧。”
陈樱点头,也就不再问了。
自范阳一路走来,陈樱问的大多数问题,刘远等人的回答,都是类似于“日后再说,现在没必要知道”。久而久之,陈樱也是知道了,这些问题大多都是牵扯到了造化高手,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知道得起的。
知道得越多,麻烦只怕也会越多,不如不知道,说不定还能过得好些。
刘远道:“你武功修为倒是有长进。”
渡远道:“老衲只是一味的闭关修行罢了,怎比得上刘施主在世间行走磨练信性?刘施主,你过誉了。”
刘远不再理会渡远,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晚烟霞快步走进,面色异常难看。
看晚烟霞这般模样,刘远心中也有着些许猜测了,重新坐下,等着晚烟霞的解释。
果不其然,晚烟霞在主位上坐下,第一句话就是:“那木盒丢了。”
刘远淡淡地道:“晚宗主,在下需要一个解释。”
若在平时,刘远敢对晚烟霞这般说话,晚烟霞定然要与刘远好好争论一番,但此时,晚烟霞自知理亏,再加上地宫中宝物丢失,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
晚烟霞道:“是我落雨宗疏于防范了。”
刘远道:“也有可能是监守自盗。”
“你!”晚烟霞气急败坏,怒道:“刘远,你可以说我落雨宗疏于防范,弟子无能,但你却不能说我落雨宗门人监守自盗,你这是对我三千弟子的侮辱!”
刘远耸了耸肩,道:“实话实说罢了。”
晚烟霞拳头攥紧,咬牙切齿。
若非顾及有江天一等人在场,晚烟霞定然要和刘远在这扶风殿内斗上一场。
渡远又颂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此话一出,如有佛光普照众人,躁动不安的心登时静了下来。
刘远看向渡远,道:“亏你还是佛门大师,讲究众生平等。难不成,我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渡远道:“那自然是有的。只是,老衲怕两位施主一时气急,灵台被心魔占据,导致失了神智,故此才以佛号定下两位施主心性。若有得罪之处,老衲在此赔罪了。”
说着,渡远再度下拜。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一时间真有了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
见渡远一个造化高手,这般恭敬,刘远也不好再发火了,冷哼一声,道:“晚宗主,给我一个信你的理由。”
晚烟霞冷冷地道:“我落雨宗失窃,这是我落雨宗的事,和快剑似乎没有关系吧?”
刘远道:“如果我没有遭遇那九人的追杀,我才懒得管你这事。但我说了,来监视我们的那两人中,与你落雨宗脱不开关系,这你作何解释?”
晚烟霞怒道:“我解释不出,也不想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