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走进店内,见除了柜台的伙计外,其他客人都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心中不由大骇,忙向柜台伙计问道:“李大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姓李的伙计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收起,道:“刚才那位客官暂时制住了他们而已,过半个时辰就没事了。”
伙计皱眉,道:“那个人做的太过分了,我去告诉老板。”说着,伙计便朝楼上走去。
姓李的伙计并未阻拦,甚至在眼底深处,还有着一丝幸灾乐祸。
适才,当他听到“独孤”两个字之后,他就已经猜出了独孤叶的身份。
在范阳,武功那么高,又姓独孤的,即使不是剑圣,也是独孤府邸中的人。很明显,那不是他们这家小店惹得起的。
若不是这样,独孤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不见自家的老板下来?
果不其然,伙计刚刚上楼,没过多久,柜台的伙计就听到老板的一阵阵喝骂,不由得好笑。
反正与他无关,骂得再凶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最好老板直接把他开除了,这样,自己在店内的地位还会高些。
过了小半个时辰,伙计才灰头土脸地走下楼来,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少挨骂。
他不仅是挨骂了,这个月的月钱也被扣得精光,等于白干了一个月。
万幸他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妻小,平日就住在店里,没有什么大的花销,即使没有月钱,也能过活得下去。
柜台伙计暗自发笑:活该,谁叫你平时那般惺惺作态,成日抱着个破盒子,说什么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也不想想,就你也配?
然而,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柜台伙计装作关心的样子,道:“小叶,怎么了,莫不是老板要赶你走?你也在店里做了小半年了,要不,我替你向老板求情?”
这语气,说得叶孤独已经被赶走了似的。
叶孤独不傻,知道李二是在故意埋汰他,放在平时,二人非要吵起来不可。但现在,叶孤独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叶孤独低着头,朝后院房间走去,道:“李大哥,待客人醒来之后,你叫我吧,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会。”
李二自然是道好。至于他会不会提醒叶孤独,那就得两说了。
叶孤独走进房间,走至床边,拆开床底的木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他家被灭门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东西了。
叶孤独坐在床上,细细抚摸木盒,上面的纹路已经有些模糊,能知道木盒年代久远。可奇怪的是,这个木盒竟没有被虫子所蛀蚀,依旧完好无损。
叶孤独抚摸着这个木盒,心中感慨万千——若是自己有像阿爷那般的武功,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任人欺凌,就连一些欺软怕硬的人都敢羞辱与他。
这样的自己,怎么去报仇啊?
十一年前,全家二十七口,除了他和在外远游的堂兄,全部遇害,就连自己阿爷也躲不过。
对方就一个人,一把剑,就屠尽了他满门,在自己心中天下无敌的阿爷,在他面前撑不过三招。
现在自己快及冠了,却还是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身上一点内力都没有。这样的自己,即使遇见了仇人,又有什么用?
叶孤独缩在被窝里,嚎啕大哭。
那个人,连杀都不屑于杀他。他在看着叶孤独的时候,只是淡淡地道:“你和我一样,在八岁时被灭门。不知九年后,你是否还能像我一样。
“今日,我不杀你,这是报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阿爷是造化高手,都败在了那个人的剑下,自己最多就是个开脉武者,连通玄都算不上,真的报得了仇吗?
自己一无修炼的内功功法,二没有练武的资质,要想靠自己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然,叶孤独也可以选择雇佣对影阁的杀手,拿他手中这个木盒做报酬,那便是阁主荆羽宴也会心动。可是,叶孤独他全家就是因为这个木盒才遭到大劫的,要他把这个木盒交出去,那他家人的性命又算什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寻到一位高手,并拜他为师。这样,才能学到一身武功,有亲手报仇的机会。
然而,有谁愿意收他为徒?
叶孤独忽然间想起一个人,就是刚刚在店门口一眼就让自己昏过去的人。那个人,能一下子制服住那么多人,武功修为肯定是极高的,若是他肯收自己为徒,那说不定有些机会。
叶孤独知道这不太可能。自己在店门口就已经得罪过他了,再加上自己又与他素不相识,武道天资也不高,那个人没有必要收自己为徒。
可是,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要是错过了,或许,此生再也报不了仇了。
叶孤独擦去眼泪,抱起木盒,朝门外走去。
总该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