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相错,同斩帝境投影。
千年前古见山和白笑歌杀得疯狂,甚至差点将仙武天下打碎,可以说仇深似海,不死不休。
可谁能想到,千年之后原本互为死敌的两人竟会忽然联手。
刀剑相错,魔气与仙气就像泾渭分明的大河相交,霎那间整座天地都好似成了一幅凌乱的水墨画,剑意刀气纵横肆虐,如潮水般向多摩罗的帝境投影斩去。
“我佛慈悲!”
多摩罗踏入帝境后身上道韵越发璀璨,如同一尊慈悲大佛。
面对纵横交错而来的刀光剑影,他只是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所指处,风雪激荡,漫天杀意倒卷。
那山水泼墨般的黑白画卷顷刻间变得紊乱起来,就如两个惺惺相惜的画道宗师合作描绘的一幅旷世之作,却在最紧要关头被人泼了一瓢水,墨汁染了留白,变成了一张污秽废纸。
画卷破开。
古见山倒飞出去,双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犁痕,手中剑不住颤鸣。
白仙歌也是如此,衣衫半碎,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开来,看起来有些狼狈。
一指瓦解古剑山和白仙歌的联手出招,那尊帝境投影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情绪,只是平静道:“两位,此地不过一场杀局,两位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又何必趟这浑水白白误了性命...”
回应他的是一道剑光和刀意。
无论是古见山还是白仙歌都不是热血少年,近千年的牢狱之灾让他们一颗道心坚硬到了极点,明知须弥山有帝,甚至明知多摩罗投影已至他们依旧选择出手。
自然不是因为头脑发热,而是因为这座远古遗址下那件残缺帝兵同样是他们必须得到的东西。
甚至关乎成帝之机,没有半点妥协可能。
“冥顽不灵,本座送你们一程。”
多摩罗脸上慈悲褪去,头顶金轮化成一轮无边黑日,帝境威压彻底释放,宛若天地倾覆,整个雪原瞬间变成幽冥,那无边黑暗中,一只金色手掌轰然落下。
准帝一怒,天地共鸣,大道共颤。
在那帝威弥漫的金色手掌下,强如古见山和白仙歌仿佛也不过两只蝼蚁而已。
“洗魔!”
多摩罗手掌落下,古见山眼底没有半点惧色,猛地发出一声咆哮,肉身节节拔高,瞬间化为一尊高达百丈的恐怖魔躯,同时手中那镌刻‘洗魔’二字的长剑兀自长鸣,竟也迎风暴涨。
魔躯双手握剑,以一种悍然姿势向天撩起。
与此同时。
白仙歌一步踏出,出现在古见山头顶,长刀挥出一道明亮刀光,刀光与长剑交织缠绕,杀意重叠,轰然劈向金色手掌。
轰隆隆——
无边杀意席卷,天地之间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
下一刻,天地重复清明。
古见山半跪在地上,白仙歌跌落雪原,而那只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也缓缓消散。
诸圣看着这一幕,无不震惊无语。
两尊圣人,竟挡住了准帝一击。
虽然多摩罗降临此间的只是一尊帝境投影而已,但能挡住这一击,也绝非一般圣人可以做到!
“看来赵白观说的没错,你果然只是一个伪帝而已...”
古见山起身,手中长剑布满了裂纹,可他眼底没有半点惧色,抬头看着坐镇须弥山的多摩罗冷漠道:“今日这遗址,老夫去定了,你挡不住我们。”
“伪帝...”
多摩罗眉头轻皱,头顶魔轮竟忽然有些晃动,喃喃自语道:“伪帝,我是伪帝...”
“多摩罗佛,切勿被他言语扰了佛心。”
多摩罗铺开的佛国中,神秀身上佛光弥漫,忽然开口道:“帝便是帝,何来伪帝之说,大道三千,路有不同,古见山和白仙歌被镇压千年,这一刀一剑是他们养了千年斩出,本就已经超脱了圣境,破你掌中佛国也在情理之中。”
“秃驴,你倒是诡辩无双。”
古见山目光落在神秀身上,冷漠道:“纵观岁月长河,你可见过下跪的佛,见过被人堆成的大帝?”
“我辈修道士逆天而行,与天斗与地斗,一身道则都是抢来来,偷来的,却独独没有跪来的,多摩罗没有一颗无敌道心,当他下跪那一刻起,道途就已经注定走到尽头,何来成帝之说?”
此言一出,天下哗然。
就连那些因为多摩罗帝境投影降临而远遁而去的圣人都眼底泛起些诡异神色。
的确。
且不说古之大帝,就算是准帝,也从未听说过有人是靠跪地乞讨而来的修为。
当初神帝睥睨天下,抬手镇压诸帝,无人敢撄其锋芒,所以他赐给多摩罗准帝修为后没有人怀疑,甚至诸圣都只是羡慕嫉妒,恨自己不如多摩罗跪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