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姬七奴站在白玉王座旁看着大殿内跪着的奴仆,声音冷漠道:“都净身了吗?”
“回七爷...都净身了。”
大殿下,甄丙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些熟悉面孔。
心底闪过一丝愧疚。
他们都是甄家的人。
而且不全是旁系...
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甚至是他的儿子。
他们怀着对帝族的敬畏迈入未央宫,是侍奉帝女,听候帝女差遣而来。
为了一个入宫的名额、
甚至在家族内部有过一场激烈斗争。
能跪在这里的人。
无一不是天才!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代表着甄家的未来。
可他们刚入未央宫,还没看见帝女,便被姬七奴割了...
甄丙甚至没来得及通知自己的儿子逃走。
最要命的是。
帝女拍拍屁股走了。
或许永远也不会再入住这座未央宫...
为了这么一座空荡荡的宫殿。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
甄氏,亲手葬送了未来...
“七爷...”
沉默半响,甄丙缓缓跪下,声音低沉道:“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辞了,奴才肮脏之躯,不敢玷污帝女行宫...”
“你心中有怨?”
姬七奴目光冰冷地看向甄丙,漠然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帝族的奴仆,甄家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是帝族的奴仆!
如果你不拔掉心中的刺。
本座只好替你拔下...”
“奴才明白!”
甄丙低沉道:“奴才告辞!”
“别做蠢事,让大哥来见我...”
姬七奴挥手让甄丙和一干奴仆退下。
正准备拾阶而上,忽然脸色微变,从储物戒内掏出一盏魂灯。
此时那魂灯内本该燃起的魂火,熄灭了...
姬七奴抬头向未央宫外望去。
本就淡漠的眸子霎时间变得冷若冰霜。
须臾。
他将魂灯收回须弥戒,冷漠道:“让甄大年来见本座,立刻,马上!”
“是,七爷...”
正跪着离去的甄丙脸上闪过诧异,起身飞快离开未央宫。
“陈知安...”
人群散尽后。
姬七奴脸上的冷漠缓缓褪去。
捧着魂灯凄声笑了起来,就像一头孤魂野鬼...
甄丙出了未央宫后登上辇车,让仆从起驾,而他则双眸微闭,阴神瞬间出游...
路过将军府时,他阴神微驻,低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感知到他的注视。
院子里三道目光同时抬头看来。
甄丙微微躬身。
消失在虚空中!
不多时他便出现在城西的甄家府邸,进入养生殿。
此时养生殿内,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盘膝而坐。
见他阴神出游神色慌张。
眉头微皱道:“出了何事,竟如此失态?”
“父亲,甄牛死了!”
甄丙满脸惶恐道:“可能是陈留侯杀的,七爷让您去未央宫见他!”
“什么?”
老人脸色微变,起身就要离开,就在他脚步即将迈出门时,忽又回头看着甄丙,冷冽道:“你做的?”
“父亲,我哪敢...”
甄丙低头懦懦道:“您知道儿子的,儿子没这个胆量!”
“最好没有!”
老人轻哼一声后。
如同一道箭矢向雍州城中央的未央宫掠去。
养生殿里。
甄丙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面无表情道:“父亲...您或许不知道,我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那白痴看到了江月离,都会死的...”
......
“郡守大人...”
一个脸色苍白的奴仆从黑暗中走出。
遮住门外洒进的阳光,苍白脸庞上泛起病态的红:“只有在狂风暴雨中生长的花朵,才能结出自由的果实!
帝族已经腐朽了。
他们看似强大,实则只是在先祖余荫下寄生的蛆虫罢了。
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躲在洞天里守着往日余晖自欺欺人...”
“老夫不需要你替我下决心!”
甄丙负手离开,淡然道:“告诉你身后的人,老夫已经如约挑起了战火,希望他不要让老夫失望!
否则我只好和陈留侯结盟。
想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