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该有的寂静!
远处狗吠声偶尔响起!
金科巷,
陈知安和李承安并肩而行...
“知安...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沉默许久后。
李承安低沉道:“我说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不是诓你,这些年流连勾栏,也是真的喜欢...
只是今日后,
我不得不向那个位置爬了...”
“我明白...”
陈知安嘴角勾笑:“我会在长安等你君临天下,记得替我把陈留王王位留着,小爷我要光宗耀祖!”
“咳咳...”
李承安捂嘴咳嗽,拭去嘴角的鲜血:“武德用我的命做筹码逼你入局,他想看看,看看你会不会来救我...
如果你不来。
他会毫不犹豫踩死我!
因为对他而言,我存在唯一的价值,只在于和你的友谊!
如果我身陷死境你都不现身,那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必要了!
毕竟你连我的生死都不在意,又怎么会推我坐上那个位置?”
“我知道!”
陈知安点头道:“所以我才来得晚了些…”
“可你还是来了...”
李承安眸光微暖:“你来了,我就可以不用死了!
他甚至会一边追杀我,一边替我扫平阻碍!
与我做最惨无人道的切割,比如灭尚书府满门,处死城南兵马司全军、或许还有黑风寨里那些无辜百姓…
我越恨他,
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便越大!
直到他死,人死罪消...
他要我枯坐在皇位上,如他一般琢磨新上任的陈留王!
人心鬼蜮,
琢磨来琢磨去...
一定会琢磨出一个背负罪孽甘愿赴死的严父面目,也会琢磨出你们这一家子这杀父仇人来!
到那时...
又是一个轮回开始了!”
“呵呵...”
陈知安幽幽笑道:“你会琢磨吗?”
“我不知道!”
李承安叹气道:“人心鬼蜮,或许武德最初时,也不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的回答让我有点意外!”
陈知安笑道:“按理说,你应该斩金截铁矢口否认,甚至指着天道发誓,这辈子一定和陈知安相亲相爱狼狈为奸才是!”
“我只是,不想让朋友失望…”
……
这句话后,两人都有些沉默。
人生还很长,他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毕竟当年武德或许也把陈阿蛮当做朋友。
或许也说过同样的话。
李承安踩着金科巷里斑驳的暗影踱步,陈知安和他并肩前行。
他们虽然走的极慢,可金科巷总有尽头。
再往前走十步。
便有了一盏灯火。
李承安放缓脚步,抬头遥望着白玉京:“武德为我铺路,可他似乎忘了。
忘了当年是谁当着我的面,扭断我母亲的脖子…
二十三年来,
我每次闭上眼...
总能看见母亲临死前的模样。
她想再抱我一次,手却已经抬不起来了!
武德有很多儿子!
可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
这世上最想他死的人,
不是陈阿蛮,而是我......”
陈知安微微一怔,李岚清说李承安生母疑似死在武德手中。
没想到竟是真的。
而且是当着李承安的面扭断了脖子。
武德…
多少有些变态了!
陈知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李承安也不需要安慰。
他只是想回答陈知安那个问题。
也有可能,
他只是想坚定造反的决心…
……
又走了十步,他们到了那盏灯火处。
李承安在光暗之间驻足。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武德这一生从未败过!
虽然他这次表现的狼狈不堪,甚至做出一副认命败亡的模样!
但我相信这都是假象!
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你在长安,
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陈知安点头。
“走了!”
李承安退入黑暗,步履蹒跚向尚书府走去!
那里,有将身家性命都依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