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不守男德的目光,非常无辜地说:“我怕阿青等急了。”
套个上衣也就只要三十秒吧!言木青腹诽。她合理怀疑有人在故意用色相来扰人心智,以平息言木青被欺骗了那么长时间的羞怒。
“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吧。”莫檀秋关上自己公寓的门,温和又安静地看着她,说。
言木青点点头,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个木天蓼……还要不要紧?”
“没事了。”莫檀秋笑着回答,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伸手揽住言木青的腰,像是习惯性地想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言木青机警地躲开了,跑到他对面坐下,说:“我还没消气呢!也还有一堆问题你没给我解释!”
莫檀秋的手捞了个空,叹了口气,开始讲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有动物跟人类两种形态的特殊生物,被叫做进化种。我听一些专门做这个研究的科学家说,这是人类基因发展的一个岔路,也可能是一种进化,总之,像我这样的人不只有一个。”
“黎梨也是对么?”言木青敏锐地问。
莫檀秋有点儿惊讶地看着她,随即赞叹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难怪她说你跟她是同类,跟我不是一类人。”言木青耿耿于怀道。
“我确实很害怕你不能接受我野兽的一面。”莫檀秋承认道:“我最开始到万物居里来追求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瞒你一辈子的准备了。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我又不是笨蛋。你不擅长说谎。”言木青说。
“我不忍心跟你说谎。”莫檀秋温和地看着她。此刻的他已经把自己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言木青面前,不自觉的比从前放松自在了很多,碧绿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地爱意。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言木青坏笑着问。
“我曾经以为是在朝夕相处中慢慢喜欢上你的,但现在仔细想想,那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莫檀秋如实地一一招待了,又问:“那你呢?”
言木青脸又红了一下,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但是——说到当年,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如果没有人把你从火车站里救回去可怎么办!”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只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黑猫,一下子又开始心疼了。
“那是我在执行一次国家分配的任务,但途中不慎被打伤了,失去意识掉在火车上,一路被火车运到了南洲城。”莫檀秋轻描淡写地说。
言木青知道实际情况绝对凶险万分,不由上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坐到了他身边,然后接着问:“那看来你本身并不是南洲城的人,之前都住在哪里呢?”
“我住在大北漠林。”莫檀秋回答:“在那里呆了八十一年,跟那里的护林员们一起保护动物跟植物,对付偷猎者。”
言木青听说过大北漠林,但从来没有去过。
那是一片位于国家北方的占领土面积极大的古老林区,气候干燥而寒冷,有更北的雪山上流淌而下的雪融之水,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孕育出无数蓬勃的生命。
言木青记得最大的国家公园跟野生动物保护区都在大北漠林里。
莫檀秋轻轻把言木青拥进怀里,低声说:“很多年前,法治还没有太普及的时候,偷猎行为非常猖獗,甚至组成了各种人数不少的团伙,集体作案。我调查过的最多的一个团伙大概有一百多个人,甚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对珍稀保护动物捕杀、取用身体部件、处理然后走私贩卖的产业链。”
言木青听着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继续说:“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现在这些团伙几乎都已经被抓捕归案。九年前的那一次任务是最后一个。”
“那我的男朋友岂不是一个大英雄。”言木青靠在他胸口,崇拜地说。
莫檀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就是尽分内之事吧。”
他虽然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但言木青知道,那些可怕的偷猎者肯定都备有木仓支。
她忧虑地问:“那你现在还需要回大北漠林么?”
“不用,”他畅快地笑了:“现在的北漠林已经完成了法治规范化,偷猎行为几乎都销声匿迹了。我的任务完成以后,已经跟上级申请了退休。不过……”
他转而又变得有些可怜兮兮了:“现在阿青如果不收留我,我就算是无业游民了。”
少来。言木青冷静地看着他:“没见过你这么有能耐的无业游民呢。”
他们不知不觉这样聊到了深夜,言木青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这一天悲伤加惊吓,情绪像过山车一般狠狠上下起伏了一轮,此刻颇有些精疲力尽了。
她就这样靠在莫檀秋的胸膛上,眼皮一沉,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