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梨花落了,过了端午后,窗外的栀子花便开了。
宋舒窈又长了一岁了。
自从君琢入府后,院里便多了些生气,他总能变成不同的花样来,日日逗她开心。
丹青伺候着宋舒窈梳洗后,便又看见君琢在庭院里捣鼓着什么。
宋舒窈蹦蹦跳跳的从正屋里出来,看见君琢在院里捣鼓着东西,便蹲到他身边,笑意吟吟的开口问他,“阿琢,今天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
君琢看着少女的脸,故作玄虚的说,“姑娘不妨猜猜看?”
她看着君琢手里的竹条,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她趴在手臂上,有些泄气的说,“我猜不出来。”
君琢转头望向少女困惑的面容,轻声说道,“是纸鸢,姑娘放过纸鸢吗?”
“没有,这片小小的院子里,纸鸢也能放得起来吗?”她转头看向天空,神色有些黯然。
我们不过都是局中人,笼中鸟罢了。
“能,只要姑娘想要的,君琢都会替您办到。”
他看着少女的侧脸,眼神真挚。
少女没有望向她的眼睛,只是痴痴的望着一望无垠的天空,开口道,“阿琢,谢谢你。”
“你在,我很安心。”
纸鸢很快就做好了,但君琢却转身走向了书房。出来后,他的手里多了只毛笔和一把剪刀。
宋舒窈望着他手里的东西,有些疑惑的开口,“这是要干什么?”
他没有直说,只是道,“姑娘且看着吧。”
宋舒窈蹲在他身旁,看着他拿起笔在纸鸢上写下了两个字——舒窈。
她看着他的字迹,笔锋凌厉,不像是一个侍卫写的字,倒像是世家公子的字迹。
她想,如果她的阿琢生来便是世家公子,那他也一定会是位名留青史的能臣的。
“阿琢,你读过书吗?”
“读过的。”
“阿琢,你的字比我好看多了,有空也教教我吧。”
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少女眉眼带笑,言语真挚,眼里毫不遮掩的崇拜,让他动心。
“好。”
如君琢所说,纸鸢在后院被放起来,甚至越飞越高,待手中的线放完后。君琢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了她,示意她将线剪断。她手握剪刀,慢慢的将手中的线剪断,如同剪断自己被束缚的人生一样。
纸鸢越飞越高,最后消失不见。
君琢看着高飞的纸鸢,嘴里喃喃道,“姑娘会自由的。”
她望着消失的纸鸢,突然两行热泪自眼眶滑落。
嗓音略微沙哑,笑着说,“是啊,舒窈自由了。”
自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东西,看得见摸不着。
什么时候,她这样的笼中鸟也能拥有自由呢?
谁都没有答案,她这一生是不敢妄想了,毕竟老死宫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中秋节,宋舒窈被特赦出府游玩,作为待嫁闺中的女子,很少能有这样抛头露面的机会,再加上她身份特殊,一年到头,能出府的机会屈指可数。
中秋节那天,宋舒戴着幕篱,领着君琢和丹青便早早的出门。
街道两旁肆店林立,来来往往的小贩吆喝着,好不热闹。
她们今日并未乘马车出来,衣着也很朴素,并不招摇,俨然是寻常百姓人家。
偶尔会碰上卖花的阿婆,拦下她们,让其买花。
“公子,买一朵茶花给娘子簪上吧。这茶花美丽,配上这般花容月貌的娘子,正正好呢。”
君琢正打算开口解释,却被宋舒窈拦了下来,只听她开口道,“阿琢,买一朵茶花给我吧。”
他转头,少女掀起幕篱望向他,眼里满是狡黠。
即使是素来严肃的丹青,也不免被姑娘打趣人的模样逗笑了,因为她总觉得,这才是姑娘最真实的模样,而不是被困于红墙之中,端庄得体的雕像。
他笑了笑,没说话,买下了茶花,让丹青簪在少女发间。少女一身素白衫裙,发间的茶花鲜艳夺目,却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美丽。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少女不经意间的回眸,顾盼生辉,颠倒了整个世界。
入夜后,她们去了湖边放天灯,这是中秋节必不可少的环节,临到天灯亮起时,她却突然想吃糖葫芦,丹青只得前往闹市去买。
等人的间隙,她突然开口问道,“阿琢,你许了什么愿?”
他有些踌躇,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愿姑娘永远平安喜乐。”
听到此话,她突然笑了起来。君琢只是望着远方的天灯,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才欲盖弥彰似的开口问道,“姑娘呢,姑娘许了什么愿?”
她没说话,只是毫无厘头的说了句,“阿琢,待我入宫后,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