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窈急急赶到大殿外,看到神情落寞的元墨寒,心不由得阵痛,缓缓上前柔声道:“你跪着也不起什么作用,不如我们先回重祥宫一起想办法?”
元墨寒摇摇头:“没有办法的,父皇是真的生气了,人证物证俱全,外公恐怕在劫难逃。”
“那也不能就这么跪着啊,你再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得不偿失?”
“玉儿,你回去吧,回洛峰郡,这是个是非之地,不适合你,回去吧。”
元墨寒眼眸低垂,冷冷道。
“你让我回去?你不要我了,是这个意思吗?”
兮窈抖着身子问,眼里星光闪烁。
“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要你了,回去,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语气冷得似尖锐的刀子,一字一句狂刺着兮窈的心,她再一次感到被抛弃了。
不过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殆尽,拭干眼中的泪水,兮窈倔强地说:“我不会走的,哪怕你用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离开,一步都不会离开!”
“你……”
元墨寒百般无奈,他不想让兮窈离开,但更不想让她淌这趟浑水,皇城危机四伏,即使他是二皇子,也不能保证她万事无忧,曾经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外公的事给他当头棒喝,于是铁心道:“我不要你了,听不懂吗?是有多厚脸皮,才会赖着不走?你是什么天仙美女本宫要对你死心塌地?白翠姑娘才是我的最爱,你不是也看到我们有肌肤之亲了吗?麻烦你滚,滚得越远越好!”
“你……你无耻!”
“啪!”重重的巴掌落在元墨寒的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
兮窈再也呆不下去,掩着帕子呜咽地跑开了。
“二殿下,您为什么一定要赶走姚姑娘呢?您明明深爱着她啊!姚姑娘这么好的人,您真的舍得吗?”
顺子不理解主子的做法,替主子感到惋惜。
“你不懂,我都是为了她好。”元墨寒意味深长地说。
他面色阴冷,跪在大殿外的身子更显孤寂落寞,但依然倔强无比。
董妃从大殿出来,失魂落魄的,元墨寒见到赶紧起身跑过去,急急道:“额娘,外公怎么样了,父皇怎么说?”
眼中噙满泪水,面无血色,董妃什么话都没说,完全无视元墨寒的存在,失魂般的,步伐僵硬的走开了。
“跟上她,照顾好额娘。”
元墨寒对跟在董妃身后的癸嬷嬷说,癸嬷嬷点点头,“知道了,二殿下,您也保重!”
元墨寒心中压抑,有不好的预感,外公这次凶多吉少,恐怕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锐王出来后说的一番话验证了他的猜想,董厉万这次在劫难逃,太子手里有十足的证据,董厉万在虎阳、莫桑等地巡查任职期间贪污朝廷拨付赈灾款高达二十万两白银,银两已从董府查获,又有虎阳、莫桑等地县官出庭作证指认其恶行,可谓人证物证俱全。
“父皇怎么说?”
元墨寒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一向待人宽厚慈祥的外公一转眼竟成了贪官,朝廷的大蛀虫。
“皇兄震怒,已经下旨查封了董府,财产全部没收,十日后你外公流放边塞苦寒之地。”
锐王眉心紧皱,这事他完全插不上手,证据确凿的事,任他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徇私枉法,只能无奈地拍拍元墨寒的肩膀,让他放宽心,照顾好董妃,毕竟现在最难过的就是董妃娘娘了。
巡抚大人董厉万贪污腐败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风雨,有人替董大人惋惜,有人骂他仗着董妃娘娘的关系胡作非为,咎由自取。
茶肆内,三两一桌坐着些茶客。
“听说巡抚大人董厉万董大人被关进了宗人府,贪污了二十万两的赈灾款,十日后就要被流放了。”
“该!简直是个祸害,这种败类早就该整治了,早怎么没发现呢,以前还一直以为董厉万是个清官,敢情是个蛀虫!”
“谁说不是呢,披着清正廉洁的外衣净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简直是给董妃娘娘丢脸!”
“听说董妃娘娘为此一病不起,多少个太医看了都不起作用,恐怕没有时日不多了。”
“你们也别为她叫屈,董妃娘娘也不是好人,丧尽天良的事也没少干!”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就不怕被官爷听去了砍你脑袋?”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兮窈猛地站起身来,出了茶肆,消失在人流中。
董妃娘娘危在旦夕,她不能不管,不是多看重董妃娘娘,而是心疼元墨寒,元墨寒已经为不能救外公劳力伤神,不能再让他为了董妃的事再忧心了。
回到姚府,兮窈直奔姚家医馆。
姚谢正在为排队瞧病的病患看诊,兮窈二话不说,拉起姚谢的胳膊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