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相鎏是否找到了古龙人,他说找到了,我问他我们要见什么样的人,他却向我讲了讲关于他们这些血脉容器的爱情。
不论是旅团还是九天官掌管的九宫中,都很少传出暧昧的故事,俊俏的青年不和队友恋爱,秀美的女孩不和伙伴谈情,这像是某种大家都认同的规矩,例外虽有,但却无人传颂,有些人恨不得将这种纯情可爱的故事埋进土里。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再俊俏的青年、再美丽的少女,只要变为古龙血脉的容器,总有一日会被异化、被侵蚀,两人的习惯会改变、性格会扭曲、外表会异化,于是陷入爱情的人要么尝试离开旅团或九宫安心生活,要么眼睁睁看着彼此的美好记忆褪色,直至某一方不幸死去。
所以我们这些古龙血脉的容器几乎都和普通人恋爱、生育,自己享受爱情和家庭的乐趣,将注定不幸的未来留给对方焦虑。
“我们要去见的人叫良幸,他本来是天市垣旅团的六代种,他曾和队友相爱,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们两人错误地产生了离开旅团的想法,以为自己的爱情可以高尚到凌驾于王庭,旅团培养每一名六代种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当然没人会批准他们,想要自由只有一条路,就是交出六代种血脉和自身的潜力,也就是去死。”
“然后呢?他们怎么做的?”我好奇地问。
“然后?后来发生的事情比较复杂,而你即将成为旅团注记,有些事情正好借此告诉你,你要谨记旅团与旅团间始终保持着恶性竞争的关系,龙兽之间争夺血脉,人和人也一样,有些旅团抢夺别人的战果,有些旅团会隐秘地猎杀其他队伍,甚至伪装成古龙人猎杀凡人,因为在这个活不长的世界上,变强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我知道你会产生疑问,想说这不是古龙人才会做的事吗?当然不是,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包括我,包括嫘绛大人,人类在内耗中才会使血脉更集中,高阶的力量才会更强大。而古龙人是种被污名化的自由,例如良幸,他与你我的不同,仅在于你我为商王朝效力,而他因仇恨与腐朽的商王朝斗争。”
“良幸与他的恋人提出退出旅团的想法后,拆散他们是必要的手段,于是天市垣将他们拆分开,分入两个以猎杀同类出名的旅团。”
“营土,所有旅团都有九个人,想打造出坚不可摧的队伍就一定需要有很强的排外性,对待性格不合的新队友,要么赶走他们,要么......悄悄杀了他们,所以等你加入旅团,一定要小心谨慎,当你融入不进去时,要第一时间退出去选择其他旅团。”
相鎏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如坠冰窟,我万万没想过这么多,还曾天真地以为加入旅团是件温馨有趣的事,以为所有旅团都能像相鎏他们这支旅团一样和谐、默契、像个大家庭。
“可良幸他们没得选择,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在旅团里等着被谋杀,所以他们做出抉择,两个人开始叛逃,企图离开王庭的控制,去加入古龙人阵营,但......他的恋人却被抓住了,被送去言宫,由蒲牢天官亲自给她洗脑。”
“你了解了吧?良幸因此痛恨着王庭,他一边斗争一边寻找消失的恋人。”
“竟然是这样,原来古龙人也只是被逼无奈的我们。”我不禁感叹道。
“我说的关于旅团的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吧?”他停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他这个故事的叙述者也像是感到哀伤了。
“我全都铭记在心了,前辈,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那就好,不枉我编了这么长的故事。”相鎏脸上的忧愁一扫而空,丑脸上咧开笑脸,转身继续走路了。
“谢谢前辈教......,哎?前辈你刚刚说什么?”
他不理睬我,我有点急眼了,追上去又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你傻不傻啊?”他满脸灿烂的笑意,估计都憋半天了,“我施术去寻找古龙人,哪有时间听说这个故事。”
“你遇见我这么懂寓于乐教的老师,说明你的运气是真不错,一个小故事让你学会那么多。”他嬉皮笑脸地自吹自擂起来了。
我在心里悄悄骂他公鸭嗓,但是想想自己也是螭吻血脉,以后也可能会变成他那样,更何况他这个寓于乐教的小故事确实让我明白了不少非常重要的常识。
“不过,这个叫良幸的确实在寻找天市垣中的妻子,所以我打算和他做笔交易,让他帮我们偷渡进去。”
“什么交易?”
“他帮我们进去,我帮他打探打探消息。”
相鎏教育了我一路,最终在一片残垣断壁前停下来。
”到了。”相鎏说。
我学着卜折的模样左张右望,只看到一片荒凉,我正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躲在土地里面,相鎏又说话了。
“出来见见吧!”
他面对的那面断壁上有几道缝隙——也并不是缝隙,更像是一道道画笔的墨色痕迹,在断壁上画出了门框形状的轮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