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她(2 / 3)

他红着鼻子,委屈地蹭了蹭眼泪。众人皆知,他是睥睨众生的天君,是天神,是这仙界的主宰,众人怕他,惧他,敬他,殊不知,这身份之下,是一具柔软的皮囊,他哭诉,赤脚裹在漫天风雪里,他蜷缩着身子,慢慢地落下泪来。

云骁生来父母双亲不知所踪,他自生自长,遇到长空是幸事,苟活留下一命,那人冥顽不灵,对自己屠戮仙界之事不管也不支持,自去云天塔数万年,那之后,九霄天再无至亲。

枝头的鸟儿在叫,它叫得欢快,全然忘记自己身处地狱。

至少樊梵是这么认为的,他脾气暴躁不好惹,他耐心有限,对人待物皆是一副嫌弃的态度,只要他不快乐,这三界就不会快乐,想来实在是个大恶人,如何能与千川相比,她每念及此,就觉得委屈,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待他好。

倒是那个梵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人说她桀骜不驯,想来也是个轻狂之人,她的做派她是学不来,但仗着这张脸,也能有七八分神韵,她叹气,一想到又要面对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就觉得头疼。

她实在怀念以前和千川在一起谈诗作画的悠闲。

云骁发了脾气,睡在雪地里整个晚上,醒来时浑身有些酸痛,他的脚有些红,是冻的,他起身,推开金华宫的门。

倒是意想不到,有一个人跪坐在殿中央,手腕转动,察觉到门口站着人,她抬起头,风吹起她额前的发丝,明媚温婉。

梵音英气,因此她的衣着大多俊俏,她又喜浓妆艳抹,因此衣着大胆,樊梵跟她不一样,她温婉,像登州浮动的秋水,任由花瓣在河水间飘零,她的发丝轻轻撩起,看得云骁失神。

樊梵跪在桌前,几滴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眨眼,看着云骁。

云骁忍不住,凑上前在她身前蹲下,用手抹了抹那几滴墨渍,“你怎么还是这样,这样小孩子。”

突然,手停在中央,像是恍惚想起什么似的,他收手,看着她的脸,樊梵有些无措,站起身来。

她擦了擦那几滴墨渍,“这字迹倒也不难,不过废手。”

樊梵看着那几页戳破的纸张,“也废纸。”她浅笑,还是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云骁看着她冷眼说到,“难看。”

樊梵立马正经,低下头,“确实是。”

“那就再练。”

樊梵点头,踌躇着看着他,“敢问天君,那个仙子...是怎样的人?”

她怕触到他的逆鳞,一直忍住没问,但想来,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云骁凝神,看着她,偏头,赤脚走到殿中央躺椅上坐下,“她,她是个奇才,任何仙术她都了然于心,她无拘无束,偏不受这世间一切规矩束缚,她生性自由,但是...”他想到什么,沉眸,不愿再提。

“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他不屑,轻轻挥挥手。

樊梵看着他,“你叫梵梵?”他有些不悦,樊梵点头,“樊笼的樊,梵语的梵。”

他轻笑,“你也配叫梵?”

樊梵白了他一眼,是在心里,这人嘴巴太毒,只允许你喜欢的姑娘有梵字,旁人都不配了?实在可笑。

想来也是爱而不得,才会这般极端,思念成疾,连个字都要占有。

“今日的经文我抄完了,我先走了。”

樊梵转身欲走,那人叫住,“樊梵”这两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暧昧极了。

她其实叫“樊梵”,他恍惚间读成了“梵梵”,他还从未叫过梵音一句梵梵,不是不想,是不敢。

樊梵转身,“怎么了?”

“字太丑,回去多练。”

樊梵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

“你太规矩了,何时才能像她?”云骁低喃,他又在想梵音了。

他嫌弃,却不知,樊梵那样的出身,如何能桀骜起来,她无言,从门口出去。

她是个凡人,不会仙术,在这天宫连个仙娥都不如,旁人待她平常也不过是看在云骁的面子上。

“书禾,你们仙界的术法都是怎样学会的?”樊梵在浴池,看着书禾蹲在旁边为自己拿换洗的衣物。

书禾愣了愣,“仙界的术法都有记载的,你可以学习,或者你生来就是有仙根的仙灵,术法自然不用学,像天君那样的,就是生来就会的,但是说起术法,仙界师尊长空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樊梵疑惑,“长空上神研究了不少术法,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那他现在在何处?”

“这...据说他在云天塔闭关,万年不出了。”

樊梵心里盘算着,点点头,“尘忧宫里怎么这么多酒罐子?”

书禾顺着樊梵手指的方向看去,“姑娘以前最喜欢喝酒了,天君大人吩咐必得时时供着酒,姑娘...忘了?”

樊梵眨了眨眼,看着书禾,“是啊,不太记得了。”书禾点点头,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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