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骁是立在九霄天孤独的君主,他睥睨众生,所到之处化为灰烬,他扰乱三界,没日没夜地在尘忧宫醉酒,柜子上是那人用过的东西,他整日抚摸,他用血燃尽命灯,然后勾勒出她的模样,世人嘲笑说他疯癫。
北川瑞合圣殿。
魔界三川以北川为首,自万年前大战后,群龙无首,魔界尚存唯一的幼子辞怨也在万年前陨落,说来可笑,竟被一凡人洛舟占领,只可惜,那凡人对魔界之事无甚兴趣,决心下界修仙,万年混沌,三川之主对魔界之位虎视眈眈。
“那厮太过狂妄!扰我冥川数万年,三界神不神,妖不妖,那厮竟然只为一个女子,实在可笑!”
冥川主看着忘川主愤愤而言,那忘川主神色冷淡,“他狂妄万年,到底是没有人敢反抗,他那万年寒冰的本事可是与生俱来,别说三界,便是九霄天之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冥川主叹气,“看来我们征伐仙界之事有待商榷。”随即看着北川主,“今日你倒是镇定,一言不发。”
北川主站起身来,将香坛里最后一点香打烂,“人嘛,就像这香坛里的灰烬一样,若要死灰复燃,必得下些功夫。”
冥川主看着那点香灰在他手里搓捻,不过半晌,那点香灰重新燃起火焰,冥川主有些惊讶,眼底闪过惊喜之光,“你有法子?”
“投其所好,徐徐来之。”北川主盖上香坛,闭眼嗅这一点香味。
此时北川主的下属莱茵架着一名女子跪在殿前,那女子低着头,手里攥着一颗还魂丹,她低着头,眉眼间是无措和恐慌,她不敢四处张望,只用指尖摩挲着。
北川主张口,“抬起头来。”那女子不敢有所动作,浑身颤抖着。
冥川主俯下身低头看她,看着她手心里那颗还魂丹,“一个偷了你北川宝贝的小贼,什么时候还要你亲自审问了,直接杀了便是。”
那女子突然颤抖,害怕地差点呜咽出来,忘川主起身,盯着她,“抬头!”音量稍大了些,那女子赶忙抬起头。
虽然头发披散,脸上脏脏的,衣衫褴褛,身上全是荆棘的划痕,但依稀可见似乎在哪见过。
冥川主凑近一看,不看还没事,这一看便吓了一跳,“这不是,这不是,这该不会是...”
还没等他说完,那女子的眼泪夺眶而出,顿时浸满整张脸,“几位仙人,求求你们,留我一条生路吧,我没有别的办法,才起了歹心,求求你们宽宏大量,求求你们...”她啜泣,好不可怜。
“哈哈哈哈,仙人,我们可不是什么仙人,仙界那帮狗东西,怎配与我们相提并论。”冥川主看着她。
忘川主顿时明白了,连连拍手笑道,“不愧是北川主,真是一步好棋。”
北川主点头,“身上仙气全无,梵音是自然陨落,段不可能轮回转世,这女子,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冥川主感叹,“你要这还魂丹是为了?”
那女子抽噎着,起身攥住冥川主的衣角,“我夫君得了重病已逝,我悲痛不已,听闻,听闻人鬼边界有一还魂丹,能让人起死回生,我冒险一试,求各位大人,饶了我吧。“说完一滴眼泪滴在冥川主的身上。
北川主向她走近,“你可知,这是我北川的宝贝,但只能让他肉身回来,还不足以让他的神智魂魄全部归来。”
女子擦掉自己的眼泪,“那要如何,求大人指示。”
北川主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她的脸,“你长得真好看。”
她往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北川主捏住她的脸,“好看到像极了一位故人。”
“你用情至深,是个好人,情深至此,又岂能辜负。”北川主邪笑,盯着她,“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大方之人,我们一物换一物。”
那女子神情有些不淡然,“怎...怎么换?”
“你叫什么?”
“我...我叫樊梵。”
冥川主笑出声,“樊梵,梵梵,我是该叫你梵梵,还是樊梵,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樊梵不知所措,忘川主看着她,“是个好名字。”
樊梵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北川主看着她,“你听好了,她叫梵音。”
人间二月的天,登州的雪打湿了行人的衣裙,从天而降的雪一朵接着一朵,散落在地上,街上行人匆匆忙忙,无人愿意多加逗留,连商贩都准备打包收拾回家了。
佛曰:万法缘生,皆系缘分。这缘分,由天定,也由自己。
樊梵是这登州万木春堂里弹琵琶的花吟,早年间年岁尚小,学着如何讨人欢心,自然免不了吃些苦头,小时,家里闹饥荒,年幼丧母,父亲把她卖给别人,她一路从阳城逃到登州,不幸被人拐来这烟火之地,一待就是十年,她卖艺不卖身,惹得不少官客生气,求而不得便强娶。
于是,在她即将色衰之时,有一官人出手将她买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