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现在已经不觉得有多么苦闷了,祖母也要放宽心,不要再为我难过了。”
许月竹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样自然的安慰之词。
许老夫人听着自家孙女的宽慰之言,心中甚是温暖。
“到底是祖母老了。”许老夫人无奈的说着。
“祖母一点也不老,祖母还和从前一样好。”许月竹实在不愿看这位老人再伤心难过了,边说边依偎在了许老夫人的怀中。
“从前?你怕是又有力气哄我这个老婆子了吧,从前的事你慢慢忆,若不能记起更好,这过去了的种种和日后的许多年比起来,都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过好当下最重要,记住,你叫许月竹,是许府的嫡长女,没人敢欺负你。”祖母说着,微微上衾的眼尾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孙女记下了。”许月竹郑重的点头,这也算是她心中对于此生这个身份的应允罢。
“前些日子你昏迷不醒,你母亲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许多日,后来染了风寒,我便让她回侧院休息了,昨日照顾她的婢女春草来回话说你母亲已经见好了,明日你便去看看吧。”许月竹心中惊呼这世道竟比她那世界更开放,和离了的女子还能与婆母相处的如此好,不细细探究的话,说是母女也不为过吧。
“孙女明日一早便去。”许月竹记得迷迷糊糊时好似听过她的声音,明日正好见见,看看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哦,不,是母亲。
次日,许月竹还未用过早膳,就由丫鬟小杏领着从侧屋一路走到了偏院,只见偏院内的布置清雅有致,不似她想象的那般默守陈规的死寂,倒是处处都彰显着生活的明媚生机。
偏院的丫鬟小菊见她来了赶忙进到主屋通禀:“孙娘子,阿娈姑娘来看您来了。”
只听得主屋内传出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孙氏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快些进来,秋日里早上已是有些冷了,莫要像我这般着凉了,你可用了早膳?可还有什么不适?”
许月竹被这样的热情怔住了,有些失神,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是她自小便未曾感受到的来自母亲的关怀,原来这种情感可以这样的抚慰人心。
“还没有吃早饭,有些饿。”她抿了抿嘴,想要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孙娘子见女儿这样,以为她还沉浸在遇人不淑的情绪中,满是心疼,赶忙握了握女儿的手,拉着她去内屋坐下,内屋桌上摆放着的早膳不可谓不丰盛,她眼睛看着,肚子跟着咕咕的响了起来。
“快吃吧,不必拘着了。”孙娘子慈爱的看着女儿,觉得女儿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姑娘,虽说自打醒来后说话行礼有些不同了,但谁又能说这样的性子是不好呢,到底女儿家还是不能太软弱才好,不然总还是怕她被人欺负,就像这次……
“母亲,怎么不吃?”女儿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一起吃。”孙氏看着女儿,感觉日子还和从前一样美好,脸上尽是遮挡不住的暖暖笑意。
“孙娘子,吕夫子来了。”屋外的婢女春秀小心翼翼的传着话。
孙氏听到这个人,立刻放下了筷子,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女儿道:“这是在府里教你们几个孩子功课的夫子。”
“夫子怎么来了?”许月竹看到母亲脸上极其不自然的表情有些疑惑。
“夫子听闻孙娘子病了,来送参汤的。”春秀立刻补充道。
“既是好心,那就请进来吧。”许月竹立刻反应过来,心想着看来这个夫子和孙娘子关系匪浅啊。
孙氏看到女儿这样大方的请吕倾元进来,竟有些坐立难安,许月竹察觉到了孙氏的局促,伸出白皙柔软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母亲的手上,孙氏当下有一瞬的诧异,不过还是宽慰多些,神情定了定,只直了直身子静待吕倾元入内。
不一会儿,见春秀巧步轻移缓缓入内,后面领着一个身着杏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双手环抱着一个食盒,一步一步都走的很是小心。
“吕夫子,您慢点,看路。”眼见着就要走到主屋的台阶时,春秀很是伶俐的提醒道。
吕倾元这才抬头,忽的看见了坐在孙娘子旁边的许月竹,人似乎有瞬间的慌乱,环抱着的食盒也微颤动了一下,定定的站在原地,不进不退,也未曾开言。
“夫子可曾用过早膳了?”许月竹笑容甜美的问道,虽未曾行礼,但这一开口着实打破了此时的死寂。
“用过了,用过了。”吕倾元哪里还敢说早早就起床守着熬好了这锅参汤赶着来送与其母亲,此刻好像身份互换般,他倒像等着被老师提问的乖巧学生。
其实倒也不是吕倾元做贼心虚,实则是许月竹受伤之后,孙娘子曾多番嘱咐于他,莫要走的太近了,叫孩子心里不悦,毕竟她刚失忆,接受陌生的一切都需要时间,今日他之所来一是担心孙娘子的风寒,想来看看,再有也是万没有料想到阿娈会在偏院来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