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哎呦喂,娟子,你这么多的糖纸啊!”
说话的人是堂姐梁娇,她缓慢向梁招弟和娟子的座位靠近,等着同学给她和她的跟班们让出一条路来。
梁娇就读三年级,教室就在梁招弟教室的正上层,每次去小卖部都会路过梁招弟的教室。
刚刚路过时,她发现梁招弟的座位上围满了人,她随手抓住梁招弟同学盘问,得知梁招弟在炫耀糖纸。
梁娇原想直接离开的,但很快发现了疑惑,父亲每个月给梁招弟的糖,她都乖乖上交了,她又从哪里得到糖呢?
走近教室时,梁娇才知道是娟子在炫耀糖纸,对于梁娇来说,是娟子在炫耀,亦或是梁招弟在炫耀,这都不是她想知道的。
她太了解他们,她也太过于聪明,太过于霸道,与她父亲毫无半点相像之处。
她知道无论是梁招弟又或是娟子,他们都不会有糖,没有糖又何谈糖纸呢。
沉浸在得意中的娟子,被梁娇这突然一问给问懵了,不知道如何作答,低头求助地看着梁招弟。
梁招弟强装镇定作答:“买的呗,难不成是你给我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梁招弟原以为挖苦堂姐一句,她会反挖苦十句,从而把注意力从糖的来历上转移。
梁娇早已看穿梁招弟的算盘,全然不理会梁招弟的冷嘲热讽,继续追问糖纸的来历。
她和旁边的跟班大声嬉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梁招弟和娟子说:“是你有钱?还是她有钱?所以糖纸从哪里来的?不对,应该说糖从哪里来的啊?”
娟子讨厌梁娇和她的跟班讨论,嬉笑自己和好友,认为梁娇在看轻,在侮辱她们,生气地说道:“难道我阿婆不会给我钱吗?”
梁娇的笑声更大了,她一笑,身后五六个跟班都跟着大笑起来,梁娇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
当梁娇脸上出现标志性笑容时,就意味着她要动真格了,每次出手,都朝人的心窝子捅。
“你爸打工的那几个钱,都留给你阿婆买药了吧?怎么可能会留给你买糖?”
梁娇一改嬉笑的嘴脸,认真说着。
“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买糖的钱,是你阿婆给你的,那你可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你爸爸在市里码头干散活,辛苦给人家扛麻袋,扛一个麻袋才两毛钱,你这些糖都花了多少钱了?”
梁娇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
“你阿婆每个月走路去隔壁镇看病,就是为了省下车钱给你读书,你现在拿钱买糖……”
“是捡来的糖纸,他们没有买糖!”梁招弟看着娟子羞愧生气的面容,生怕她一生气和盘托出宫曜松,急忙打断梁娇的刀子般的话语。
梁娇又开始和跟班嬉笑起来,标志性的笑容已经隐藏,梁招弟也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继续挖苦激怒娟子,事情便有可能隐藏住。
她嘲讽地说道:“梁招弟,那你说说你是在哪里捡到的?让姐姐也去捡捡。”
“就在……在……在小卖部的门口啊。”梁招弟没有想到梁娇会问那么细,脑子随便编了个地方,脑子跟上了,嘴巴却没有跟上。
“你知道你结巴有多严重吗?”梁娇嘲笑着说道。
还不等梁招弟回答,梁娇满脸恐吓和认真的继续说着。
“该不会你们是偷的吧?”
娟子听到偷,整个人从生气转向害怕,急忙摆手说道:“不是偷的,不是!”
梁娇看到娟子惊恐的眼神,知道娟子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上前一把抓住娟子的手,故作大声地叫嚷道:“你个小偷,和我去公安局,你就等着坐牢吧。”
要是因为几块糖就坐牢,监狱早已人满为患了。
小学一年级的他们就相信了这些话,哭着喊着说我错了。
娟子哭着说出宫曜松的名字,梁招弟在一旁窸窸窣窣的抽咽,心里满是对宫曜松的愧疚。
梁娇把宫曜松给梁招弟糖的事情,在家中吃饭时公之于众。
换来了阿婆的一顿打,说梁招弟和她母亲一样,都是个轻贱骨头,小时候随随便便要别家的东西,长大时随随便便就跟别人跑了。
阿爷带着梁招弟走向宫曜松家,在路上买了整整五斤糖。
阿爷要梁招弟主动和宫阿姨说明,说清楚从宫曜松哪里拿了多少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阿姨笑着听梁招弟说话,她不骂梁招弟偷吃她家的糖,也不骂宫曜松胳膊肘往外拐,拿家里的东西养外人,只一个劲地笑。
临走时,宫阿姨把阿爷带来的五斤糖,塞回到梁招弟怀里,她蹲到和梁招弟身高齐平的位置。
邻居老说宫曜松长得像宫阿姨,特别是那双眼睛。
梁招弟偷偷打量宫阿姨的眼睛,母子俩的眼神相像,但宫阿姨不如宫曜松的亮堂,宫阿姨疲惫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