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撒谎。
*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台球厅里的人都散完了,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覃烟不经意地朝沙发方向看了眼,黑色鸭舌帽整个被他拿下来盖在他脸上,抱着手臂窝在沙发里,大长腿屈着,被前面的茶几挡了一部分空间,实属有点委屈他了。
睡着了吗。
覃烟继续算完了账。
忽然,大厅里传来一阵嬉皮笑脸的声音。
覃烟抬了下眼,望向走廊,C4包间的人出来了。
胡雷走在最前面,嘴里咬着一支烟,那条疤痕真是丑陋。
见胡雷转步就往大门口走,覃烟敲了敲台面,声音很大,喊了句:“还没结账。”
就算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又怎么样,一码事归一码事。
胡雷把烟一下一下地捻灭在覃烟旁边的烟灰缸里,在挑衅她。
“你知不知道这家店谁开的?”
“谁开的,你爹?你娘?还是你?”
“这家店老板是我叔,我每次来都免单。”
覃烟故作很崇拜的样子,拍拍手:“那你岂不是很厉害。”
胡雷拉下脸,咬牙指着她的鼻子:“你在羞辱我。”
覃烟没怕,嗤笑:“哟,你也不傻,还能听出来。”
“你——”
下一秒,突如其来的一个捏瘪的易拉罐精准无误地砸在胡雷的后脑勺。
易拉罐哐当落到地板上。
胡雷猛然转身,大吼:“妈的,是谁砸老子!”
刚还在睡觉的荆褚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了揉手腕,立于人群中,“手滑。”
胡雷的脾气也是一点就着,低骂了句,就冲上去要和荆褚弋打一架。
瘦猴眼尖,见状,反应迅速,猛然冲上去拉住胡雷的胳膊,把他往后拉,提醒道:“哥,忍住忍住,千万要忍住。”
一旁看戏的覃烟被他举动弄笑了,一颦一笑都是在勾魂。
她扬着下巴看荆褚弋,饶有兴致地问:“诶,弋哥,收敛点儿,你变脸太快,着实吓到我客人了。”
“行,我错了。”
荆褚弋眉眼轻抬,双手举起以示“投降”,但不屑尽数环绕在俊脸上。
覃烟懵住了。
何德何能,荆褚弋能给她认错。
最后胡雷受气付了钱,一整个不服气地被瘦猴强拉硬拽带走,经过荆褚弋身侧时。
荆褚弋一把抓住了胡雷另一边胳膊,侧了侧身,眸光晦暗,压低嗓子:“那玩意儿磕多了死人,死不了,也断子绝孙。”
胡雷听得浑身一怔,荆褚弋意味深长拍了拍他肩膀,告诫意味十足。
*
等了十来分钟,覃烟检查完俱乐部的电源,换了衣服,然后收拾东西,熄灯,拉下卷帘门,打烊,动作一气呵成。
打工人,主打就是一个速战速决。
“荆褚弋,回家了。”
闻声,靠在栏杆上等她的荆褚弋回头。
覃烟换了衣服出来,手腕上还搭了件黑色oversize外套,她没穿背心了,而是套了件高腰紧身短袖和黑色西装阔腿裤,露出一节细白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反而这样的穿搭衬得她双腿修长,蓬松柔软的银灰色头发被她放了下来,慵懒地顺在肩头,脚上穿了很火的猫爪鞋,视觉上增高了几厘米,差不多身高能到他肩膀往上点。
荆褚弋直起身,“冷吗?”
覃烟摇头:“还行,我带了外套的。”
两人并肩下了楼,凌晨两点的鹿海市,街道上都没有人了,除了网吧还开着外,冷冷清清。
荆褚弋走得快,在前面。
慢他两步的覃烟烟瘾犯了,她刚好顺了个打火机,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咬在嘴上,拢手点燃烟,吸了口,舒服了。
晚风习习。
荆褚弋闻到了一股烟味,皱眉,回头见覃烟手上拿着烟,眼一沉:“把烟掐了。”
覃烟上前,一口烟雾扑在他脸上,风情万种似在撩拨:“不要,今天在台球厅都没抽过一支,我厉不厉害?”
荆褚弋伸手要去抢过她手上的烟,冷声说:“厉害就把烟戒了。”
覃烟轻巧躲过,嬉皮笑脸:“那我弱爆了。”
荆褚弋看着她没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十来秒,覃烟妥协了,把烟扔掉,一脚踩灭,举手投降:“我不抽了。”
知难而退,低个头,打个脸,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是在荆褚弋面前。
他们一直走到昏黄路灯下的停车位置时候,覃烟刚开始还以为荆褚弋是骑了电瓶车过来,从旧街区骑电瓶车过来,怎么也得花接近大半小时。
结果她在看到停着的一辆川崎的黑武士机车时,直接震惊她。
送外卖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