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终于想起来，他问：“五年了，不知北洋同学还记不记得当年欠的反思日记？”
提起来北洋可是恐惧得很，当年那反思日记自己老半天编不出来，原因是她不愿天马行空胡编乱造，她说：“那，我还是写了，只是写得很少。”
“你那哪叫写了，一看就好敷衍，顶多只五十多个字。”
真的吗？北洋好尴尬，她当年实习成绩很差，后来的毕业成绩也很差劲。
这帮人都很会说话，北洋想走，但不好说，她看时华一眼，道：“时老师你的眼睛还和当年一样好看啊。”
时华：“人家都说我眼睛大的像铜铃。”
北洋真得很难受，她继续说：“那也很好看。”
江知海又给自己夹块肉，被旁边一位老师灌了一杯酒。
饭局很糟糕得结束，北洋走到酒楼门口打车，时华老师在旁边又好心关照她，他说：“一会儿没车来，我送你。”
北洋对时华老师印象挺好，她笑眯眯回：“我家很远。”
“没事。”
北洋不说话了，她再一次觉得时华老师太好，好到她感激不尽。
她车果然没打到，时华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北洋还站在酒楼门口，心里估摸时间已经很晚了，妈妈应该睡了，秉着礼貌，她看看旁边的江知海。
“老师，我走了。”
江知海嗯一声。
坐时华老师的车回到家，北洋简单洗漱一番就睡，第二天起得特别早，她提好东西赶到医院的肛肠科。
陈爸爸今天精神挺好，但念着明天的手术还很焦虑，北洋在旁边安慰他许久，陈爸爸反手就戳她一脑壳，说她没良心又骗人。
陈北洋懒得理，她跑外面去给他打热水，配餐室那儿没人，北洋打好出来，经过护士站看见江知海站在那儿看护士站的温馨标语，他听见她的声音转头。
“江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送文件。”
北洋不打算多说，她礼貌应和几句就想回到爸爸的病房，经过江知海时听见他冷哼一声，北洋不懂，但是并没有回头。
下午爸爸想吃水果，之前的水果不是坏了就是不和他口味，北洋出去到医院外面的水果摊给他买几个，回来在门诊部那儿等电梯，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江知海问：“陈小姐最近很闲。”
“差不多。”北洋回。
他看她手里提着水果，又道：“你这个名字我当初以为你会改，没想到并没有。”
北洋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这个名字一直都是身边人讲笑话的中心点，说她像北洋海军，她说：“那没什么，我爸爸给我起名的时候想得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在北边，当时那里下雪。”
江知海想不到是这样，电梯这时候到了，北洋走进去，江知海跟在后面进来，北洋这才琢磨起手术室在三楼，不知道他到一楼干什么。
到某刻江知海问：“你做数学老师能教好孩子？”
北洋根本不是老师，这么一问心里好慌，她回：“还，还行。”
“那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陈小姐应该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好奇怪的话，北洋转头看他，意识到他还和当年一样好看，她心里跳的厉害，说：“那是应该，维护祖国的花朵老师当然义不容辞了。”
“我不是祖国的花朵，但你曾经欠过我。”
嗯？欠什么？北洋脑海反复回忆，那段手术室实习时光一时在她脑子闪过，自己实习成绩很差，自己在手术室不爱说话，自己在手术室自私自利…好多好多自己不好，但是她真想不起来自己欠他什么？
看她神色，江知海心里酝酿，道：“你当然想不起来，因为那是在你离开之后。”
她离开后，她问：“具体是什么？”她心道要是欠得很大，她该怎么赔？她现在所有的钱都得给爸爸付住院费和手术费。
“你知道的，我在手术室资历很高。”
“知道。”
他认真看她，眼神清澈，道：“你当初的实习成绩很差，本来我有望晋升，因为你而搁置到了现在，这么大的损失，你说你该怎么赔？”
损失确实很大，北洋心里很难过，但他当时也没对她有多好，如果对她好一点，她至于实习成绩那么糟糕吗？她看着他，心里又气又恨，但是偏偏不敢说出来，毕竟那时候她是主要责任。
心情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