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寡妇拿起手绢帮牡丹擦眼泪。
她一开口,语气里也满是宠溺,“都长大了,咋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喜欢掉泪珠子呢。”
许寡妇释然地笑着,“你也不用替我伤心。”
“老天爷已经帮我主持公道了,那些坏人一个都没我长命。而且他们死了最后,许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是我的。”
闻言,牡丹抿了抿唇没说话,缓缓抬起了许寡妇的手。
翻开许寡妇的掌心。
那深厚的老茧粗糙,干裂,像大地的裂缝,还沾着一些洗不干净的黄泥。
牡丹的眼中满是心疼。
她记得很清楚。
曾经这也是一双娇嫩的纤纤玉手。
十指朱红的丹寇轻轻一挥,轻轻松松便能令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甘愿拜于石榴裙之下。
就算那时候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喜欢得不得了。
牡丹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深闺大小姐。
事实上,这个年纪的她,完全能理解到一个寡妇,要撑起一个带着病儿的家,该是有多难多累。
见着牡丹眼眶再次湿润,许寡妇心里似有蚂蚁在咬,随即将手给抽了回去。
许寡妇不想牡丹再替她心疼,巧妙地转了话题,聊起了他儿子许泥鳅从小到大饿了发生的趣事。
说话间,她眉眼都是轻松的笑,将气氛也带得轻松。
在听到泥鳅小时候发生的一件囧事之时,牡丹破涕为笑,“许姐姐,你再给我说些泥鳅喜欢什么吧。我今天没带东西,过几天再来看望你的时候,再给泥鳅补上。”
许寡妇眨巴眼,“泥鳅喜欢漂亮大姐姐。”
“有你这个天仙似的小美人特意来和他玩,他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
听到许寡妇的夸奖,牡丹脸颊红了红。
夹在两人旁边,林初渔也偶尔说上几句。
因着有牡丹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花魁在,且林初渔和许寡妇皆相貌不丑。
几人在桃林闲逛的路上,还时不时有人向着她们投来目光。
有眼尖的老爷少爷认出来牡丹花魁的身份,更是会多看上几眼。
三人皆是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
商量过后,准备出桃林的门,带着牡丹去许寡妇家里看泥鳅。
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当路过田边的时候,有几个结伴在一起的妇人,见着许寡妇之后露出了鄙夷嫌弃的目光。
村民里,其中有一个是许寡妇隔壁的邻居。
她对着林初渔提醒道,“大饼他娘,你怎么又跟许寡妇走在一起啊。她可得小心啊,别惹得一生骚啊。”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骚狐狸,喜欢到处跑勾引别家的老爷们儿。可千万别因为她而影响了名声啊。”
闻言,许寡妇看了一眼她隔壁的邻居,又看了一眼在她旁边的牡丹。
被熟人看到她的不堪,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要是在以往,遇到说她坏话的妇人,许寡妇还能怼几句回去。
但此时,却是说不话来。
林初渔瞪了说话的那个妇人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要说现在村里名气最大的,就数林初渔。
村民们就算得罪村长宋远志,也不敢得罪林初渔。
见着她有生气的模样,那位妇人原本嚣张的模样也止住了。
但想了想,她似乎又没什么错的。
许寡妇勾引了村里的宋三鸡,是村里都知道的事。
这样的骚货,她还不能说几句吗?
这么想着,村里的钟三婶又来了底气。
“哦?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了?”林初渔冷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以前在背后数落最多的,就是我吧?”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钟三婶昂起胸脯说,“许寡妇就是一贱货!整天在我家门口溜达!就是要勾引我家那口子!这样的人有什么说不得的!”
每次见着许寡妇一出现,自家那口子就跟绑在她身上,移不开的视线钟三婶就来气!
现在,她全村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许寡妇。
林初渔瞥了钟三婶一笑,“许寡妇家就在你家对门。她在家里待着,是你家那口子管不住眼睛到处盯。”
“别人瞧不起许寡妇,或许都行。但你配吗?”
“你忘记了,三年前,你家二狗子猪掉进了河里的时候,是谁救的二狗子?”
“……”钟三婶被林初渔呛得不再说话。
许寡妇确实救过她儿子。
只是时间久了,她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个恩情。
加上见着自家那口子总是看着许寡妇魂不守舍的,所以才恨上许寡妇。
许寡妇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