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猪刚被村里人一通折腾,现下正野着性子。
它急躁地哼哧两声,嘴巴一甩,松开了糯宝的裤子,就又要去拱她脸和脖子上的肉。
小糯宝摔了个生疼,抹抹小脸,可也顾不上委屈。
眼看自己就要成了“猪食”,小糯宝急得蹬腿,只好打算先使出天雷,把猪劈晕过去再说。
不过好在这时,丰苗找到这边来了。
一看妹妹要惨遭猪口,丰苗急得差点发疯,哪里还用得着糯宝动手。
丰苗抄起院里的烧火棍,朝着那黑猪砸了过去。
嘴里大喊道:“糯宝别怕,五哥来了!”
打完一棍子,丰苗还不解气,只是怕误伤着妹妹,他便绕到猪身后,对着猪脊背猛敲几棍。
小糯宝趁着救兵来了,赶忙扑腾着爬起,她一扯小花裤,就见上面被啃秃噜了个大洞,破了的那块布头,还在猪嘴里呢。
丰苗眼睛冒火,一下子心疼得不行,更是抡起棍子,直想杀猪。
“敢咬我妹妹,你完了!”
那烧火棍砰砰敲着,都快打烂了,黑猪哪里受得住。
不一会儿,就砰然倒地,只剩一口气在喘了。
旺福进来后夺他棍子,流着口水道:“好丰苗,可别打了,这么打死肉就不好吃了。”
不远处,听到丰苗的动静,冯氏他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小子出了什么事,在那边喊打喊杀的。
等众人着急赶到时,就见院子里已经消停了,而小糯宝脸上挂着委屈和无辜,故意四脚朝天坐在地上,像只仰壳乌龟。
好在那猪只咬破了裤子,没有伤到皮肉,小家伙不好意思让全村知道,便只能这样遮掩。
毕竟被猪啃腚多丢脸啊。
她可是村里的宝贝疙瘩。
得要面子的!
只是这面子只保住了一刻,等冯氏问过丰苗,就得知了方才的惊险,也解了大家的一头雾水。
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穿着桃红衣衫小花裤,顶着对羊角辫,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嘟嘴,这场面,真是怎么看都让人想乐。
村长他们这些年岁大的,自是忍不住,已经直不起腰来。
冯氏好气又好笑,过来抱起闺女,朝她屁股拍了两下。
“让你调皮捣蛋,娘一时不看着你,就到处乱跑,那猪发起狂来可是吃人的!你才多大点个,真叫这猪吃了去,娘都没地方哭去!”
小糯宝也害怕当“猪食”啊。
她后怕地缩起肩膀,翘着嘴巴,一说一个不吱声。
为了让这小胖丫长记性,冯氏又揍了两下,还故意把被咬破了洞的花裤,展示给乡亲们看。
小糯宝觉得丢脸,忙扑腾着短胳膊,本想极力捂住。
可无奈大伙已经瞧见,这会儿又止不住似的,笑得很是大声。
小糯宝臊红了脸蛋,只好放弃挣扎,学个鸵鸟把头埋进衣领子里,挤出脖子上一坨奶膘,藏好任嘲了。
顾寡妇想起一桩事来,语气很夸张地道:“得亏今天丰苗看着了,没让那猪咬着糯宝,你们知不知道就上个月,西山村有个老汉喂猪时,竟掉进自家猪圈里,结果可是被猪吃掉了下半身。”
“啥?还有这回事呢。”刘婆子眼睛直眨巴:“得亏是个老头子啊,那要是谁家小伙,没了下半身,那以后可咋找媳妇。”
这话一出,乡亲们一脸很懂的样子,又忍不住弯起眼睛。
不过笑归笑,这猪伤孩子的危险,还得放在心上的。
村长觉得这也不怪糯宝,要怪就怪猪圈门不结实。
于是他挥挥手道:“来俩人,把那快不行了的猪,一并拖去宰了吧。”
“至于我家这圈门,也是该修理修理,不然一旦哪天里面的猪跑了,或是再有谁家孩子凑近被咬了,那都是个事儿。”
说罢,姜丰虎这就带人,上前拖走了那头猪。
杨二会做些零碎木工活,这就拿上些家伙,要帮村长把圈门换了。
因又多了一头猪,众人这顿杀猪菜,吃得可是相当热闹。
爷叔们忙着熬猪皮冻,婆子媳妇们张罗着灌血肠,几口大锅都飘着热乎气,光是闻着就想淌口水。
李七巧手艺极好,又分配得当。
那些猪棒骨和脊骨烀好后,索性剔下肉来,余下的骨头用来炖汤。
如此一来,每桌都上了半盆骨头肉,又上了一大盆骨头汤,还有蒸血肠、猪肝蘸酱、辣炒猪肚、醋溜肥肠等若干。
萧老太太爱吃农家饭,和姜家人坐同一桌,也跟着用了一些。
“你儿媳妇这手艺是真好,要是日后回了京,我怕是要想她这手艺想得紧了。”萧老太太舍不得地叹道,说罢,又要了半碗米饭,来拌骨头汤吃。
一顿席面吃得很尽兴。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