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岁小胖丫的精力,终究还是有限。
闹腾没多久,小糯宝就来了困劲儿,揉揉眼睛,倒在了冯氏的波棱盖儿上。
睡得四仰八叉。
她软乎白嫩的小手还攥着衣料子,像俩圆滚滚的肉包,看得全家都想咬上一口。
丰苗过来亲亲妹妹,又把她手里的料子扯开,便跑到外面没影儿了。
冯氏带着俩儿媳,围着糯宝和春哥儿,坐在炕上做针线活。
夏日衣衫轻薄,裁剪和缝制都很省时。
冯氏裁出了闺女的衣料,便要喊丰苗过来,给他重新量个子。
“丰苗,老五,这孩子去哪儿了。”冯氏朝窗外看去。
她是个急性子,可又不敢喊得大声,生怕把闺女吵醒。
孙春雪嘀咕道:“这老五,前阵子在家乖了几天,这萝卜一下完,他又到处疯跑了,多半是和旺福他们玩去了。”
李七巧看了眼外屋看书的丰景,小声道:“倒也未必,老五早上和老四吵嘴了,弄不好,是躲着他四哥,怕他四哥凶他,这才溜出去的。”
“为啥?”家里孩子多,冯氏不能都顾得上,不由问了一嘴。
李七巧无奈摇头。
“今早丰苗闹肚子,茅房里擦屁股的秸秆和叶子都用没了,这孩子着急,就回屋随手捡了地上的草纸用,以为是丰景不要的,谁知那是丰景算了两天,才写出来的课业!”
等姜丰景发现时,那几张可怜的宣纸,早就进了茅坑,救不回来了……
李七巧扶额道:“俩孩子闹了别扭,就差动手打起来了,没看这一上午俩人都没说话吗?”
听了这话,冯氏和孙春雪都觉哭笑不得。
“也难怪丰景生气,换做是我,非揍那小子不可。”冯氏弯着眼睛道。
三个妇人笑了笑,手上的针线仿佛翻花般,麻利得很。
没多久,半件藕粉色的小肚兜,就已经缝完了。
知道妇人们在忙,灶间的活计,丰年和丰虎就主动接手了。
刷锅、生火、剁肉、热油,哥俩忙活得有模有样。
冯氏听着外屋,噼里啪啦的油烟声,欣慰地直点头。
“午饭就交给他哥俩吧,对了老二媳妇儿,晌时再弄些冰酪来吃,眼下都是三伏了,正是最热的时候,不好好解解暑气,别给家里人热倒了。”
说罢,冯氏又不忘闺女。
低头看着呼呼睡的小家伙,拿起痱子粉,给她脖颈和小咯吱窝处,都扑了一些,然后才继续拿起针线。
没多久,晌饭便好了,李七巧开做冰酥酪,顺道让姜丰虎去喊丰苗回来吃饭。
丰虎在学堂前和村长家,找了一圈,也不见这小子身影。
只当这孩子还是在怕他四哥,无奈摇摇头,就先回家去了。
只是这一回,姜家人却都猜错了。
姜丰苗既不是躲着四哥,也没和旺福他们乱跑。
此时,这小子正待在仙泉居,背着小手,在宅院间溜达,到处寻摸着商机呢。
刚坑没了四哥的课业,丰苗委屈又觉有愧,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偏偏那纸上的算题,还是丰景为了童子试准备的。
知道四哥为了那考试,经常挑灯夜读,熬得都瘦了。
丰苗就想着补偿点啥。
可无奈囊中羞涩,每月为仙泉居算账的工钱,早被他换成糖葫芦了。
这会子,姜丰苗溜溜达达,已经来到了仙泉居大堂。
三伏天里,客人们汗流浃背,即使面前摆着西瓜,也都兴致缺缺。
几个汉子穿着拖屣,坐在凉席垫上,不停皱眉。
“这天儿可真热,咋扇都不凉快。”
“西瓜虽凉,但终究是井水里镇的,拿上来没一会儿又热了,吃了都直糊嘴巴。”
“真想弄块寒冰下肚,或是冰酪啥的,把这热气往下压一压啊。”
小丰苗听得可是认真,突然心思一动,就连忙往家赶!
嘿嘿,有法子啦~
“大堂内有客人二十三,每人来一份,一份五十文,那就是一两银子零一百五十文……”丰苗极擅算数,几乎是脱口而出,念叨着心中所想。
待冲回家,一看家里还正巧做了冰酪,姜丰苗惊喜极了,直接端起来就跑。
李七巧从里屋出来时,看着空荡荡的灶台,还以为是眼睛花了。
“我放在这的冰酪呢,做了二十人份呢,本想给福善堂爷叔们送去些,再给引儿和锦娘送两碗,东西哪去了?”李七巧眸子睁得老大。
冯氏闻声下地:“咋会没有,就算是闹了耗子,也不可能连盆都给端走吧。”
话刚出口,姜丰景就放下书本,一本正经地点头。
“嗯,就是被耗子拿的。”
“还是会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