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这次是真发了狠。
打得烧火棍子断了三根、锅铲折了两只,火炭也用了三四块。
李婶子哪敢想姜家这般手狠,惨叫到撕心裂肺,嘴巴吐白沫,冯氏也仍大喝着不许家人停手。
这李婶子从前便尖嘴薄舌,仗着和二房、姜老太太关系好,总是合起伙来挤兑他们。
冯氏那时忙于养家无暇顾及,便也懒得多搭理。
可这回,这腌臜货竟敢把手爪,伸向姜家宝贝疙瘩,那就是实打实的活腻歪了!
不如新账旧账一起算,一次给她收拾怕了,也好让她不敢再来招惹。
“儿啊……儿!文、文才,你在不在……快想法子救救娘啊……”这时,眼看丰景又拿来两块新炭,李婶子吓得眼珠子溜直,忙翻滚着身子大喊道。
冯氏打得一身是汗,她瞪红了眼睛,直接把鞋底子塞进李婶子嘴里。
“喊你儿子也没用,就是他给我报的信!”
李婶子心口一梗。
最后的指望也没了。
这儿子啊,咋还卖娘呢……
门口的李文才听着他娘在哭,也忍不住直抹眼泪。
可他知道,娘不长点教训是不会好的,于是忍着难受,头也不回地往家跑了。
待到冯氏打累了,便冷声道:“老四老五,把火炭放她鞋子里,再给她好好穿紧,就可以让她滚了。”
丰景丰苗铆足了劲,用力把鞋子怼到李婶子脚上。
下一刻,李婶子被烫得满脸狰狞,喉咙里发出嘶吼般的痛叫!
“啊啊啊哈!”
大席马上就要散时,李婶子才被冯氏一脚踹出了门外。
看到村长就在院子里,李婶子哆嗦着嘴唇子,正要爬过去告状。
可是村长一心只心疼糯宝。
见李婶子只是被烫烂了一双脚底,他皱眉凶道:“老李家的德行有亏,这笔账先给你记下,若是下次再敢犯,必得上报官府,撵出大柳村!”
李婶子满脸冒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撵……撵出大柳村?她男人和娘家都不管她,那她还上哪儿讨活路去。
李婶子知道村里在给冯氏撑腰,悔得肠子都青了,赶紧把嘴唇子闭上,啥也不敢再说,就这么双腿打晃地爬回家了。
姜家人紧张极了小糯宝,冯氏一回到里屋,就忙把闺女搂在怀里。
看着她那白豆腐似的小脸,一下子肿成这样,冯氏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来揪去,别提有多难受。
“妹妹可疼坏了吧,我去拿红花油来,给她好好擦擦。”姜丰虎急地跑出屋,撞到门框也顾不上揉。
李七巧心更细些,赶紧道:“红花油太过刺激了些,咱糯宝皮肉嫩,可别给她弄伤着了,还是煮个热鸡蛋敷一敷吧。”
孙春雪飞快下地:“那我给小姑子煮去!”
听着全家的急声急语,小糯宝渐渐缓过神来,肉肉的小脸一抬,视线里,就映出满目担心的冯氏。
“闺女,让娘看看,你咋样了?”冯氏声音都不对劲儿了。
小糯宝咬紧小嘴,其实李婶子那几下,对她而言压根没啥。
只是突如其来的挨打,让小糯宝不由陷入过往的糟糕回忆中,仿佛噩梦来袭似的,一时缓不过神来罢了。
那时还在沈府,她比现在也要更小一些。
被丢在又脏又臭的柴房里,身边每日来往的,都是十几个最粗鄙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
那些人平日里做着最下等的活计,在府里对谁都要低头哈腰,唯一可供他们出气的,就是有着高贵出身,却被府里轻贱的小糯宝了。
每每遭受磋磨,被打小身子、被烫小手掌、被灌馊饭时,小糯宝都谨记娘亲的话,使劲忍耐,不敢展露半点神通。
毕竟沈府人多眼杂,又不待见她,一旦她表露出什么,被当作怪胎或是邪物,那可就更糟糕。
好在现下有了爱自己的家人们,小糯宝眨了眨湿哒哒的眼睛,在看清楚娘的脸后,小睫毛一抖,这就像个毛毛虫似的,直往娘怀里拱。
“凉!”
“娘在呢,娘在呢!”
“凉~糯宝没事啦~”
小糯宝揉揉眼睛,小奶音虽是颤巍巍的,但她还是试图想让娘和哥嫂们安心。
冯氏听得心头一颤,给她紧紧托住:“闺女没事,想哭就哭出来吧,娘已经给那李婶子打个半死了,她以后定不敢再来了。”
小糯宝自是不怕李婶子的。
她放不下的,只是那段最胆战心惊的过往罢了。
不过仰起小脸,在看到娘满眼的爱意后,糯宝心底阴霾忽然就消散开了。
她已经有了最疼她爱她的家人,从前的一切晦暗,便都是轻舟已过万重山,不重要啦!
“糯宝不想哭哭,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