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声。
祈祷还是有用的,几刻钟后顾云舟果然来了,没推开门而是敲着门,站在门外柔声道:
“时辰到了,该去主宅用膳了。”
与昨夜的态度天差地别,不过确实给足了她面子。
吴嘉平毫无犹豫,款款开门走至顾云舟身边与他相搀前去。
一小段脚程后就到了主宅,顾老爷与顾夫人也是刚落座,没有繁琐的规矩,对着敬来的茶浅抿一小口就招呼布菜用膳。
膳厅也是在前堂里,用屏风与堂屋隔开;屏风后的八仙桌以布满了小菜,比不上珍馐美馔,不过这要是朝食也令吴嘉平吃惊。
座位有规矩,先是顾老爷落座,再是顾夫人,吴嘉平顺其自然坐在了顾云舟一旁,没过多久一位貌似也是夫人的人物进了场。
顾夫人是个面善的妇人,面上一直带着笑,见到来迟的人也不恼,忙给来人指座。
“本来是叫辰儿早起用膳的,叫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赖在床上不起,这才来晚了些。”进来的人对众人解释道。
“小孩子觉多自然贪睡,等会让人留些吃食也无妨,这也是刚落座,还没动筷子呢。”顾夫人宽慰着,随后拍了拍那人的手。
吴嘉平对此人些许陌生,看穿着也是位主子。顾老爷没有说话,顾夫人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接着说道:
“这就是之前说的吴姑娘吴嘉平。”
这句话是对那人说的。
见那人点头后才再次介绍:“嘉平,这是你嫂子沈熙,这样说来你们还是妯娌。”
沈熙是大少夫人,她口中的辰儿是顾家孙少爷顾辰,她与顾云堂之子。
昨日吴嘉平盖着盖头,对顾家的人并不眼熟,沈熙作为顾家的人也忙了大半天,不过没与吴嘉平照过面。坐上了桌,沈熙也知晓吴嘉平的身份,贸然开口觉得唐突,只能让顾夫人当个中间人。
顾夫人说完,吴嘉平想寒暄一下,正好试试她的脾性,要是个刁钻的人往后的相处可不容易;还没想好怎么去称呼,沈熙遮嘴轻笑,她清脆的声音在膳厅尤为突出:
“我这才是真切见到了吴姑娘……不,是弟妹,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胚子。”
因嫁入顾家早,沈熙比吴嘉平大不了几岁,才二十三的年纪,眼里的精明与牙白口清无一不张显她的气场,秀丽细长的黛眉反而衬托得她平易近人。
“嘉平也是头一次见到长嫂,看了之后觉得甚是喜欢,以后与长嫂朝夕相处觉得是一件好事。”
沈熙笑颜如花吴嘉平也应热烈起来。
说了再多繁缀的话也只是简单的问候,铃铛般的笑声后没了下文,空气静了下来,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老爷开了口,是对顾云舟说的:
“几天前已经带人捎话给云堂说你娶亲的适宜,只是临时有点事误了行程,过两天也许就能回来了,说到了后给你们补上大礼。”
顾云舟只顾自己夹着菜,对于顾老爷的话没多大兴趣,象征性地回答了几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长是为这个家卖力自然耽搁不得,记得让他返程时勿急躁。”
顾老爷已经用好了膳,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巾拭嘴,用好后丢进了托盘里,又对着还在进食的顾云舟说:
“你也成亲了,不能像以前胡闹只想着消遣,等会你随我去织布坊和染布场,你到了地方好好看看。”
顾老爷说完就离开了膳厅,余下的人还未进食过半,这是顾老爷的习惯,快进食多做事。
顾老爷名济华,祖父辈不是惠州人,在外地经商,不过未有什么大风浪;直至他这一辈迁到惠州,继祖业开办织布坊与染布场,生意逐渐兴隆。
银子就是块敲门砖,办不成的事就拿银子砸,不仅开拓了业脉也积攒了人脉。
顾济华不再局限于织布与染布,在瓷器倒卖、草药采摘上也下了功夫,即使这样也没忽视发家致富的原本领,一直致力于将自家的布流入京城甚至更金贵的人身上。
雄厚的基业全源于他,他自当万分重视,他早已至不惑之年,精力不如从前也没想过松懈;长子在外已有立业之本,次子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顾家还是女眷多,饭桌上只剩顾云舟一位男丁,吃得并不自在,应付了几口就算解决了,离开时还嘱咐顾夫人与沈熙多多照顾吴嘉平。
在顾云舟起身时吴嘉平也放下了筷子,目光游离在每个人脸上遂之谦和的笑,正准备起身却被顾云舟硬是摁了下去,自己一人走得逍遥,有意让她窘迫,现再次起身就有失妥当。
动作都被眼前的沈熙看了去,到她眼里变了味,待顾云舟走后,厅内没了旁人,沈熙意味深长笑了起来:
“果然是新婚燕尔,一大早就黏腻着,还真让人艳羡。”
此话一出让吴嘉平生出几分羞耻,被人开了这种玩笑红晕爬上双颊:
“让嫂嫂见笑了,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