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听后觉得这就是阿姐,哎阿姐松手,痛~”一脸滑稽像。
吴嘉平的手劲很小,可苏逸还是抱怨了几句:
“阿姐小气量,我是在夸你好看哩。”
“你这小孩越发油嘴滑舌了”
吴嘉平松了手,瞪苏逸一眼,后又嗤笑了起来。
吴嘉平才疏学浅,自然听不懂苏逸说的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不过看他笑的可爱便松了手。
日以夜替,景顺十年,皇帝再次下诏广纳贤才,这正是寒窗苦读的学子所盼望的,各地的举人有的早已在进京路上,有的还在为启程做准备。
“阿姐,我明日就要赴京赶考了。”
声音还是来自梧桐树的方向,不过少年的声音不再是从梧桐树间传出,而是梧桐树下篱笆旁。
顺着吴嘉平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苏逸,乌黑的发用网巾系起,玉色的长袍随风轻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慵懒的依偎在篱笆边上,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温文儒雅,活脱一副书生的模样。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脱去了孩子气,但面上还是稚嫩的。
吴嘉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宛尔一笑: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官老爷了。”
已是桃李年华的吴嘉平出落地亭亭玉立,软玉温香,常年的劳作之辛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一身青莲色的粗布衣衬出她的精明能干。
“阿姐取笑我,你也是知道我的志向的。”
“你这样想也好,不枉费苏伯的心血。”
吴嘉平继续刚才的动作,她还把苏逸当成小孩。
苏逸心里明白,父亲一直有个心愿,想让他接替祖上的基业为朝廷效力,为此不知搭进了多少钱财。
幸好苏逸是个聪明人,好玩但不滥玩,小小年级考中秀才,成十里八村年纪最小的秀才。城里人笑谈说黄口小儿成了秀才,这往后的徽州怕不是要出了个状元。
“那阿姐一定要等我回来”
苏逸挺直了后背,明眸微动,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吴嘉平站起身拢了拢飘落的青丝,靠近篱笆旁的绳索搭晾着衣服,做完一切才轻轻地对上眼前少年的双眸,嘴角微扬,笑道:
“你要我怎么个等法?我除了城里可哪都去不了。”
话说,一般女子到了吴嘉平如此年龄,早已出嫁,但她是吴父吴母里唯一的女儿,父母舍不得,自己心里也不愿意,一来二去也就推了又推。
近几年来,媒婆来了不知多少次,都说为吴嘉平寻了门好亲事,每逢这时,苏逸便和吴嘉平串通好背着家里人逃走,让苏母来应对媒婆,这不仅是吴嘉平的意思,也有苏逸的私心。
苏逸现已少年初长成,个头早已超过吴嘉平,所以很轻易衔接上了她的眼眸。
他一时讷讷,默然片刻,殷勤却略显失望,半带轻笑道:
“阿姐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要是高中归来,金钗珠宝绫罗绸缎我便一一赠于姐姐,所以阿姐一定要等我!”
苏逸的目光异常坚定,和平日里温柔可爱的他相比,现在的他有种别样的光芒,直让人移不开眼。
吴嘉平不明所以,欲启双唇,不等她来及问,苏逸先一步解释道:
“我是看在阿姐你平时对我照顾有加才……”
话音弱了下来,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吴嘉平的双眸,转身靠在篱笆上,呢喃道:
“阿姐应当收下。”
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求着吴嘉平收下。
吴嘉平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不便多问,说话时笑得甚是灿烂:
“这些都是高中之后的事,你现在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你要是真的当了大官,不要忘记了我这个姐姐就好;你要是当真给我这些,我便收下,替你存着,以后好讨个媳妇。”
苏逸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地说:
“既然阿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看在我明天就离家了,能不能向阿姐求一件事。”
吴嘉平手里动作一怔,有种被这小子戏耍的感觉,昂头看向苏邑:
“什么时候还会找我商量了,直说便是。”
听到满意的回答,苏逸不再扭捏,翻过篱笆快步走到吴嘉平的身边,蹲下身诉说着:
“我想让阿姐同我再去一次城里的街市,去吃街头的桂花糖糕,戏楼旁的糖葫芦还有南市的油仔鸡和……”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像个孩童般贪吃。”
吴嘉平伸手请点了苏逸的额头,后者配合般向后仰去。
苏逸知晓这是答应他的意思,憨笑着起身,帮衬着吴嘉平一同劳作。
吴嘉平看到他忙碌的背影,与那一身繁重的长袍好不匹配,便喊住了提着木桶的苏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