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会说出去的。”苏时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贺知砚挑挑眉:“我还是比较相信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贺知砚抬起剑,直指着她。
苏时绾攥紧袖子,她颤着声:“你不怕,他们查出来吗?太明显了。”
“是很明显,可是,你怎么会觉得你的祖母一行人还能安全的回去?”
苏时绾跌坐在地上,她真的怕了,贺知砚敢对着她挥剑,是有把握的,不管是祖母还是她,都会因为窥见一个秘密而死,而他贺知砚,自始至终都在局外。
他蹲下来:“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有一个消息,说的是苏家二小姐爱慕在下,非在下不嫁,苏二小姐不觉得这个消息荒谬吗?”
苏时绾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下实在疑惑,我与苏小姐素未相识,苏小姐又如何非在下不嫁?在下心惶,不知小姐能不能解答一下。”他眼神轻佻,就这样注视着苏时绾。
苏时绾看着他,沉默了一番,道:“我只是不愿意嫁去荀家。”
“苏小姐如何认识在下?”贺知砚站起身,剑刃触及苏时绾的颈,露出几颗血珠。
“我…读过你的文章,写的很好,故而心生仰慕…”苏时绾的声音很轻,有些发颤。
贺知砚沉默几瞬,又道:“什么文章…”
苏时绾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一字一句将他写的文章一字一句复诵了出来,喜欢他的文章,此事,实在不假,犹记在荀家之时,她就只读贺知砚的书,每一次她觉得丧失活着的意义的时候,她总能在贺知砚的文字里面找到些许安慰,所以,从来仰慕于他,此事也不假,她在死之前见过他的,是他像天神一般,允许了她的脆弱,而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剑指自己,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也是一种宿命吧,但是她真的不想就此而去,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到,怎么能就此放弃。
她背完,就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上:“我所言皆是真的,希望公子放我们一马,我愿意用性命起誓,今日所见,绝不会与另一个人提起。”
苏时绾没有听到那人回答,她又磕了一头,声音哽咽:“求…公子饶命…”
贺知砚没有说话,苏时绾的声音很轻,可一字一句落在他的耳中又显得那样的突出,他本来打算在她说出自己疑惑的答案之后就立刻杀了她,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对别人,对自己都是这样,他能从地狱中趟出一条血路,就必须果断,但是,当她真的能一字不落的背下自己的文章时,他有些迷茫,有了更深的疑惑,天色渐渐的变暗了,他身后传来一阵哨声,昏暗的天空映照下,看不清他的神色,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贺知砚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在她耳边轻声道:“在下应该相信苏二小姐吗?”
苏时绾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是用力点头,脸颊划过一丝泪,她的头埋得很低,她只是觉得悲哀,哪怕,贺知砚如今不任官职,她是正二品工部尚书的女儿,她却只能在他面前卑微的乞求一条生路,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天生就是上位者,在他们的世界里,弱者本就是如蝼蚁一般轻贱,难道自己哪怕拥有一些先知,也还是改变不了吗?那么重来一次又如何,还是说,这就是对怯懦者的惩罚,未免,过于残忍.....
贺知砚看着蜷缩在一团的苏时绾,眸中划过一丝复杂,手中的剑刃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寒意,半晌,他轻笑一声,站起身,扔给苏时绾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后会无期,苏二小姐。”
第一次,贺知砚没入黑夜之中,今夜是他参不透的局,第一次,他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被她复诵自己诗文的样子打动了,他突然不想杀她了。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今日之举,会不会为他惹上什么麻烦,算了,什么麻烦不算多呢?见的已经够多了,多一桩也不会怎样,他自嘲一笑。
苏时绾愣了愣,缓缓抬起头时,他已经离开了,她从地上捡起解药,没有回头看,一步不停的跑向山下,她不敢停下来,祖母已经不在那里了,苏时绾往厢房跑,进去,看见环陵。
环陵的眼睛很红,看见了苏时绾,那张忧虑的脸才放松下来。“小姐,你去哪里了?我刚准备去找你。”
苏时绾只是跟环陵说了声无碍,就直接进入老夫人的厢房,见方丈在一边皱着眉,刘妈妈亦是焦急,这时苏唤从门口端着一碗中药进来,苏时绾拉住他。“这是什么?”
“这是治疗中风的药物。”
“你过来。”苏时绾拉着他出来。
“把这个药倒了,把这个想办法让老夫人服下。”苏时绾把白色瓷瓶给他。
“是”苏唤点了点头,接过药瓶,就准备进入厨房,苏唤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去想这白色瓷瓶中究竟是什么,苏时绾叹了一口气,竟是这样相信她吗?
不知道苏唤用了什么方法,让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