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提一杯，祝贺我们的女主杀青咯！”
顾晨将花束塞到程雅手里，一副开心的模样。
当然他是真心实意的开心，毕竟眼眶到现在都是乌漆嘛黑的，再也不用担心两人搭戏，演得不好，被莫名其妙揍一拳了。
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这个片场啊，就是他顾导一人说了算。
顾晨越想越觉得舒坦。
程雅眯了眯眼睛，看着自我陶醉的顾晨，不用想她都能猜到这货在想什么。
“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作为剧组的副导演兼执行导演、道具、监制、以及女主角，我深刻体会到诸君对我的倾情帮助，在此感激不尽。”
程雅说着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图的就是个豪爽。
在场参加杀青宴的几人，纷纷道一句不敢，匆忙回饮。
“所以接下来，我要安排明天的拍摄事宜，大家且行且珍惜。”
“顾导，明天整个场地清洁工作就交给你了......”
顾晨整个人则僵硬在原地。
当然这纯粹是玩笑话。
说的好叫杀青宴，说的不好，那叫团建，连团建地点都是自由鸟的大包间。
顾晨吧唧吧唧嘴，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像网络上说的软饭男。
其实嘛......感觉好像也不错，这个场地省去了多少费用啊，以后一定要经常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顾晨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面色复杂。
顾晨啊顾晨，你怎么这么没有志气！
一个小小的酒吧就把你的雄心壮志磨灭了？
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让你躺平了？
特么的，怎么滴都得找个资产过亿的富婆才是吧。
一杯酒精灌入喉咙，酸涩、灼热，眩晕感顿时席卷全身。
......
浩子本来正在和艾一相互劝酒，极为火热，突然清脆的声音传来，酒杯中的水渍洒落一地。
“他咋啦这是。”艾一呆愣愣的问道。
“晨哥的压力很大吧，我都懂。”
浩子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左手锤了锤胸。
艾一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无法将前段时间活蹦乱跳的人，和如今酒桌上瞳孔满是痛苦和迷茫的人影联系到一起。
程雅有些疑惑的看着旁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给了自己一巴掌的顾晨，手中的果汁一抖，洒落点点水渍。
“我......我跟你说啊......程雅。”顾晨泛着朦胧的醉意，大着舌头凑到程雅旁边，“我其实有很多......梦想，成为大导演，成为富豪，或者被富婆包养......”
说着顾晨乐呵呵的笑了几声。
程雅翻了个白眼，有些受不了喝多的人，尤其是整天用梦想欺骗人的家伙，更是混蛋。
“醉了，浩子就扶他去休息吧。”程雅冷淡的回道。
一旁的浩子匆忙放下酒杯，起身走到顾晨一旁，却被突然提高的声音给惊到了。
“但我最大的梦想，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享誉全球的大导演。”那双醉眼朦胧的瞳孔，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程雅微微一顿，皱着眉头看向那张严肃的脸庞。
“然后呢？”
“然后？嘿嘿嘿。”顾晨露出个笑容，“然后我就喝最烈的酒，泡几十个......”n字母开头的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后面死死捂住了嘴唇。
“喝多了，喝多，晨哥喝多了，别介意别介意。”浩子舔着脸看向愈发冰冷的程雅解释道。
“我......我没醉。”顾晨挣脱开浩子辩解，看了看程雅，又望向艾一等人。
不过这一次，明显没有进行刚刚的话题，而是漫无边际的道：
“我是个平凡的人，我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实现它......”
众人有些沉默，一个小剧组，要想活下去何其艰难。
没有人力，没有资源，甚至连资金都得用脸皮去前妻那里换取。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选择放弃，去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啊.......可是啊......这个梦想何其艰难！”
顾晨的表情有些悲伤，有些惶恐，有些沮丧。
“我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剧本.......歌曲......策划案.......”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我好痛苦，就好像有蚂蚁到处爬......我好想忘记它们，一个不留的忘记他们......”
咣当~
透明的高脚杯，从手上坠落，摔得四分五裂，就好像心脏碎片一样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