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到了极点,他开始从这婴儿的身体脱离,视力也恢复到了正常,最后就好像个气球般漂浮在他们上方注视着一切。他终于看到了这男人的长相,这男的大概三四十岁,肤色暗淡如石,面颊瘦削,目光带着老鼠的狡黠兼赌徒的愚昧,上嘴唇留着一撮猥琐的小胡子,整个一副穷苦而又阴狠的模样。
这婴儿还在挣扎,眼珠由于充血严重已变成红色,血管也破裂了,渗出来的血液顺着眼角流出来,其状惨烈,整个皮肤由于缺氧变成了酱紫色。
这婴儿本来刚喝了一肚子奶粉未消化,这时肚子连挤带憋的,致使刚喝下去的奶粉直接顺着肠子从肛门流了一地。
可生命是顽强的,这婴儿还是没死,身子简直扭曲成了一条虫子。可生命也是脆弱的,尤其婴儿的脖子。那男的腿稍微没夹紧,这孩子身体就剧烈扭动起来,然后咯嘣一声把脖子挣扎断了,这才断了气儿。
男人这才松开手,在床边注视这婴儿,鼻孔里喘着带着香烟味儿的粗气儿,心脏像一个小水泵般砰砰跳个不停,这婴儿确实没了动静,她这才用破布把尸体胡乱一包,抱起来就往外跑,李珊瑚则像是挂在这婴儿上的一个气球被牵引着往外走。
这男人脚步慌乱,这时红红正站在门口玩耍,有点挡路,这男的就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最后一头钻入夜色中往往院子西边的野地里走。
此时好像是北方深秋,风有点冷,野外的植被都已凋零,刚播种的麦子在平坦松软的黄土里刚钻出嫩芽。室外的空气清新凛冽,看着身后那座破瓦房里越来越飘渺的灯光,内心有点凄怆。
这时他听到那栋屋子又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
“明天你和你妈去庙里多给菩萨磕几个头,让菩萨保佑咱家能生个男孩儿。”
那屋子的亮光和声音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漂浮在空气里,随这男的穿过一条条土沟一片片田野,最后来到一处岸上长满刺槐和灌木的深沟。这男的也不耽搁,鼻子发出一声闷哼,胳膊一使劲,这婴儿的尸体就越过一米来高的灌木窟通落进干沟里,然后转身就走。
视线这时终于静止下来,他看着那婴儿尸体一动不动的扔在那儿,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就想回去找那男畜生算账,可身体像被束缚的风筝般无法动弹。他越挣扎越生气,以至于两眼昏黑,就好像脑淤血一般,视线里出现了幻觉,眼前的黑暗如黑烟般散去,那片灌木从后面出现一道红光,然后他就清醒了过来。
上下突然反转,他又回到了那片钢筋混凝土废墟,正躺在地上透过混凝土空洞裸露的细钢筋网架仰视夜空。一道笔直的红色激光像一把利剑撕开黑夜,远处还传来巨大的噪音,好像电锯在加工木材。
他还没从那幻觉的气愤中缓过劲儿,但也明白这是他们的人要攻进来了。他本来心里就憋屈,而这废墟更让人压抑,他赶紧从里面爬出来,然后放眼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可那毕竟是梦,这儿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甚至连死商引都消失了。
“我们的人要进来了。”
那束红色激光是从远处的一个光斑过来的,电锯般的噪音也来自那儿。
他猜想那是他们的人在打洞,只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光斑越来越大,最后猛地从一颗弹丸变成车轮大小,而射过来的激光足有隧道那么粗,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飞机的轰鸣以及数不尽探照灯。
“我们已经进来了!”
李珊瑚心想,但却毫无兴奋,反而身心疲惫。
仇恨已抽空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只能坐在地上发呆。远处的飞机群快速靠近,数不尽的灯光将眼前照的亮如白昼。
他平复心情,准备迎接他们的军队,可就在这时,强光照亮的空气中出现了九个巨大的透明泡泡,就好像是九大行星的星盘横亘在城市前方,那架势有点像个绞肉机,可他们的机群似乎并未发现。
他想要警告他们,可已来不及了,所有飞机直接撞了上去,结果立刻就连人带飞机撕成碎片。飞机上装满了重磅炸弹,这些炸弹也毫无意外的被撕成了碎片,有的在撕扯的过程中爆炸了,但更多的则是在被撕碎后混着钢铁燃烧起来,在天空中形成一股股火光和浓烟。
不到两分钟,整个战斗机群迅即损失殆尽,天空立刻消停了,只留大泡泡那边的麦田浓烟遮蔽,飞机残骸烧起的火堆如鬼火般点缀在田野上,而这边连一丝烟雾都没飘进来。
李珊瑚心里拔凉拔凉的,但尚未绝望,因为他们的王牌——那架金色大飞机这时还没有出现,胜负未定。
“可那飞机在哪儿呀!”
他在周围寻找,可是没找到。这时那九个·气泡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合并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泡,如一轮明月般落在地上并朝这边滚动。这下可不得了了,气泡所过之处土地纷纷崩裂,真如犁庭扫穴一般
李珊瑚立刻意识到这土地下有东西,这大气泡正在抓捕它。
没过多久这气泡就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