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有点多了,嘴唇已经失了血色,惨白惨白的一张脸看着像是去了半条命。
一路上,他喃喃的念着:我要报警,举报……举报陈志义打人,他找人要杀我…把我关在…关在他那个破厂子里,天天一股汽油味……
“你告诉我们,关在哪个厂房了?”警员扶着他欲倒下的身体,追问。
“开平路处理垃圾——”话还没说完,人就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虽然语句断断续续,口齿也有些不清晰,但隐约的还是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打人、杀人、陈志义”,这是一起暴力且带非法拘禁的事件。
“我让阿章查一下开平路处理垃圾的点——”
“不对,”梁淼打断了小赵的话,说:“不是查垃圾处理站,要查紧靠在处理站旁边的废厂房。”
“懂了!”
救人与找人同步展开了,但进展的速度却都不尽人意,梁淼安排辅警陪护男人,自己则带着小赵驱车来到了开平路。
“开平中路,开平北路,全长3.4公里”梁淼对着地图,“这条路上处理垃圾的点位一共有9处。”
“但都没有厂房,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厂房?”
“能闻到汽油味、看起来又像是厂子,有院子”梁淼在脑子里思索着关键词。
“会不会是报废的汽修间?”小赵指着地图上仅存的两处汽修间,说“如果是,那范围就小了。”
“查一下这几处业主的信息吧。”
“好!”
梁淼这边的案子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天色越来越暗了,老城的路灯缓缓的亮起来,但终究照不亮这沉闷的夜。
这个档会,肖建国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闻着院子里幽兰的清香和着上好的老砖茶,一闻一品,着实的惬意。
这退休后的日子,除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以外,他当真是好过的很。
突,院子外传来车子驶过的声音,紧跟着是关门,然后门铃就被按响了。
“这么晚了,谁呀?”住家的阿姨从里屋小跑出来,叨叨着开了门,见是肖睿瞬间就换了个笑颜:“是肖睿啊!”
“我爸呢?”肖睿沉沉道。
“哦,在那喝茶呢!”阿姨指了指石桌的方向,肖睿便径直走了过去,他没顺着铺设的鹅卵石道,而是直接踩着青草而过,这让肖建国很是不愉快。
肖睿走到肖建国面前,眼睛里透着黯黑。
“你这么什么表情?”肖建国本就有气再见他这样的黑脸,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晚了你来干嘛?”语气里透着嫌弃与不满。
肖睿往石桌边一坐,没回应肖建国,只吐了“默瑶”“老默”四个字,就明显感觉肖建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起来。
“你没事提他们干什么?”肖建国皱着眉。
肖睿冷笑一声,“我是点到你的痛处了?”
肖建国怒目瞪圆,冲肖睿说道:“什么痛处,你在这瞎说什么东西,没事就给我滚回去,别来烦我!”
“说说吧,那起车祸!”
肖睿的话音刚落,肖建国就失了神。
“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父亲”肖睿说:“默瑶来找我了,父亲,如果你不说给我知道真相,我就只能把你交代出去了——”
肖建国的人生里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威胁,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皱皮的脖颈上爆出了明显的青筋。
“老默是给你顶了罪对吧,我记得那天夜里你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你给我妈说你撞了人……”肖睿的语气冰凉,仿佛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
肖建国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把这些年来他不愿再提起的那段过去说了出来——
夜,回城的国道上。
车载广播里气象员的声音传来“随着北方南下的冷空气与西南暖湿气流相遇,今夜我市将迎来一次强降雨……”
肖建国驾着车,刚才席上几杯黄的,几杯白的下肚以后,就有点腿软,上车的时候还没有下雨,不曾想开了一半路,这雨就突然的下了起来,不一会儿路面就湿得打滑。
副驾坐着的是他肖建国在外头的情人,浓烈的香水味和艳红的嘴唇总是能让人浮想联翩。
但作为好干部,好榜样,好丈夫的肖建国即便再想今晚留宿一宿也还是得忍着,维持人设,硬着头皮往家赶。
“老肖,你看雨这么大,你就不要回去了,我们找个酒店住一宿,你就说——”女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钓到的金饽饽怎么能轻易放手呢,女人的手指在肖建国的胸前来回起舞,摸索。
肖建国这酒性加上了点荷尔蒙的催发,脑子也有点不清醒起来,以至于在转道的时候全然没注意到从岔路口出来两个人。
猛烈的撞击之后,肖建国的脑子也清醒了一大半。
“是…是撞了什么了吗?”女人的头被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