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元清弘燃二人就赶赴至了鸿慈山。
元清站在入口处困得直打哈欠,望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冗长队伍,忍不住抱怨道:
“真是服了,你说这么多人差我一个吗,我不来难道这慈云会就不开了?就知道难为人。”
弘燃则在四下张望,马上辰时了,还没看到澜聿的身影,不会真的来不了了吧?
说谁谁就到,弘燃正想着传个讯给澜聿问问情况,澜聿已经拖着一个人出现在若水祭殿大门的门口了。
今天没时间做早饭,褚亦棠就死活不肯起床,澜聿七拽八拽才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后来发现这位爷居然连东西都没收,又花了不少时间给他收拾行李,折腾了半天才出门。
元清扒在弘燃肩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直到澜聿快走到面前的时候他才敢确定,澜聿他妈的居然真的把褚亦棠给带过来了?!
褚亦棠戴着一顶帷帽,困得灵魂都快出窍了,要不是有澜聿扶着他早睡过去了。
澜聿好容易才带着他爬上楼梯,导致中途他一度想把褚亦棠给打横抱起来,这样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元清瞠目结舌地看着排在他后面的两个人,觉得澜聿可真是狗胆包天,就这他也敢大摇大摆地把褚亦棠给带进来,让人发现还得了?
口嗨归口嗨,元清看到褚亦棠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腿肚子攥筋,下意识就想给他跪下,再行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被澜聿一个凶狠眼神止住这才作罢。
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冲着澜聿说唇语,澜聿连蒙带猜才大致知道了他说的什么意思:
“你疯了??你真的把人给带过来啊??这里多得是上年纪的老家伙,你就不怕被认出来?”
知道褚亦棠现在困得魂飞天外听不到他们说话,澜聿耸耸肩,无所谓道:“我知道啊,所以我给他戴了个帽子。”
弘燃不可思议的目光在澜聿和褚亦棠身上来回游移。他还是不敢相信,澜聿怎么会听信元清说的那句玩笑话?
以往元清说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话时都会被澜聿抽上一巴掌,怎么今日倒还一反常态?
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弘燃凑近了澜聿,低声问道:
“澜聿,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澜聿一脸理所应当:“当然,我昨天晚上就和他说了,让他给我加个位置,说我要带人进去,他同意了。”
元清摇着扇子,一针见血道:“老头子要是知道你带进去的是谁,你猜他还会不会同意?”
澜聿见他犯贱,本能地想去踹他,正巧这时长淮仙君也来排队,见到澜聿,很是热情的上前寒暄:
“澜聿仙君!都好些天没见着你了,一直想恭贺你乔迁之喜也没找到机会,今天可算是让我逮着了,怎么样,新宅子住得还可以吧?”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褚亦棠那几间一言难尽的茅草屋,澜聿“哈哈”了两声,答道:“还不错,多谢长淮仙君挂念。”
“陛下亲自挑的还能有差啊,澜聿仙君好福气啊。”
长淮仙君又和元清弘燃唠了两句嗑,瞥到边上一直站着不说话的褚亦棠,有些好奇:“这位仙君怎得还戴着帏帽,在下长淮,敢问阁下是哪位仙君啊?”
这可把澜聿他们几个问住了,来得匆忙,也没给他编个身份,这会儿突然被人问起,也不知该从何回答。
三人面面相觑,把长淮仙君整得有点懵了。最后还是元清硬着头皮,开口道:“呃,这位是,是,是……澜聿的兄长!对!是澜聿的兄长。”
长淮仙君愣了下,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澜聿还有什么哥哥啊,怎么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
澜聿没想到元清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还是元清拼命冲他打手势,他才接话:“是,这是我……哥哥,很多年都没见了,我托陛下给他谋了个官职,刚好就碰上慈云会,就一道来了。”
长淮仙君恍然大悟,见褚亦棠长身玉立,气度不凡,连连点起了头,复又问道:“那谋得是何官职啊?”
这个人的话怎么这么多!
澜聿险些气倒,但碍于面子,也只能耐着性子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就是在清心楼管饭堂的。”
此话一出,元清弘燃齐齐瞪大了眼,也亏澜聿说得出口,管饭堂的?谁敢让祝天上神去管饭堂?
长淮仙君很明显有些不信,这慈云会也不是谁都邀请的,一个管饭堂的如何能来,这不是唬人吗?
在一旁久不言语的褚亦棠却突然开口,声音里还有些没睡醒的朦胧,又低又沉,俯身行了一礼:
“在下澜棠,见过长淮仙君,戴着帏帽是因为脸上长了些疹子,有碍观瞻,还望长淮仙君见谅。”
嚯!敢受褚亦棠的礼,长淮这下不得折寿啊!
元清摇着头,长淮可真是飞来横祸啊。
长淮见褚亦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