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就交由礼部去准备册封典礼吧,既然你有孕,那典礼就一切从简。贵妃,还是你主持着。路昭媛住在你宫里也与你亲近,你就替朕照顾好她。”
宗政若兰盈盈拜倒:“臣妾遵命,定当在所不辞照顾好路昭媛。”
随后就是临时备下的歌舞欢庆,一直到亥时众人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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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门口等着送客返回的宗政若兰:“娘娘请进屋一叙。娘娘不觉得此事不妥?”
她也满面狐疑地揣测着:“你也觉察了?他今日竟将皇后也搬了出来,你要知道皇后素来深居简出不理这些事,最多会派人来贺喜,自己在宫里领着人为有孕嫔妃诵经祈福罢了,看来她今日兴致很高啊。”
“而且圣上大可不必给我晋位份,就算是冲喜,婕妤足数,尽可以大封六宫腾出婕妤之位,到头来这喜让我一人独占,岂不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九嫔中修容修媛之位空缺,也不必将我封为昭媛。”
她叹气,“看来你心里也明澈着。他末了还说册封典礼要从简,你月份又不大,倒像这位份是不当得来的。”
我垂下眼帘,细想着从与卫弘相遇那天直到今日发生的事,并不止今天的事蹊跷。
“我们还是要当心一些,只怕圣上已经起了疑心。三年前他是以何种凌厉手段除掉了穆胤霆一族,击得穆氏措手不及,一夜之间豪门俱损。虽然娘娘做得滴水不漏,但我想问娘娘一句,这一切都在圣上眼皮下行事,如何确保他丝毫不知?”
她并不答我,我接着说:“而今圣上待我,好似故意将我捧高,从那日桃园相遇,到娘娘找替身侍寝,还有第二天那阿胶羹,哪件事想起来都不合情理。他那般心机深沉之人,一个替身,我想他不会觉察不出,如果第二天那羹是他特意备下的,怎的我不愿喝就能不喝了?无论如何,娘娘都要有防范之心。”
她听了之后想了片刻,又缓缓道:“行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有孕在身就不要思虑这许多了,你只管养好胎,其余的我来应付。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后宫里没一个省油的灯。至于我安排的事,你莫要过虑,我宗政若兰在大兴宫中这八年不是白过的。”
我无奈地垂下眼皮不去看她,如今一见到她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就膈应。
看着宫人们忙碌拾掇殿中歌舞宴席后的残羹冷炙,我搬出了许久的疑惑:“我还有一事不明,如今大昭境内算不得太平,圣上为何还夜夜笙歌、耽于美色,难道朝中就没有异议?”
虽然她不愿听我之前的话,但仍是蹙眉思索,听得我问这句,便答道:“我也是听闻,近几个月圣上身边有个神秘人很得信任,朝中奏折皆是他过目批复,估计还没什么人知道这事,他才能有闲情在后宫广纳美人。”
神秘人,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来头,我惴惴不安地道:“我心里总是害怕,这一切来得太容易,像是铺好了路让我们走。”
“你莫想太多了,还是早些歇息。”我见她就要起身,连忙拉住她的衣袖说道:“娘娘,我已经有孕了,那药是不是可以停了?”
她瞥着我,“那药开始用几次药效就是持续的,现在并没给你用药。”
她果然还是信不过我,我忍着怒气扯了笑:“那请娘娘给嫔妾解药也好,若是我恢复了武功也能自保。”
她嘴角挑起轻笑,“不必了,你是这身子怀上的,若给你解药恢复了经脉,怕你肚子里这个小皇子反而不适应了。”说完她从我手里扯出衣袖离开了。
我也太不自量力,不过就是有个孩子,终究还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这药就是她用以控制我的,竟还奢望她能还我以自由。
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是两年了,我一步步走入宗政若兰的陷阱,却还对她抱有希望,路楚霜,你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