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玥玥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即使对方脸上涂了粉、鼻子下贴了八字胡,还是被她一眼认了出来。
【嚯,这不是凯丰茶楼的老板吗?真当贴个鲶鱼须就没人认识你了?】
【还有旁边那个穿马甲的,别装了,凯丰茶楼的伙计,你们俩搁这儿唱双簧呢?】
许有仁慌慌忙忙从厨房跑到前厅,嘴角刚挤出抹讨好的笑容,脑海里就响起了闺女忿忿不平的声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就说开业第一天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识趣,不等解释便说这种话搅和别人生意,原来是同行在搞鬼。
经过薛前进一事的磨练,他的心境已和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会感到愤怒,你凭什么模仿我,为什么来闹事,世间为何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现在则一片淡然,别人来闹事,千方百计来抢生意,说明他知道我厉害,他害怕了,这是对我实力的认可。
想到这,许有仁重新扬起嘴角,只不过这次的笑带了几分轻蔑和嘲讽:
“哎呦,这不是凯丰茶楼的张老板吗?久仰大名,今儿您怎么有空来我这边了?”
张天咬了咬牙,心中暗骂:你说我怎么有空?你他丫的开个茶馆敲锣打鼓闹了三天,客人全被抢走了,我总得来看看你个鳖孙到底能整出什么花样。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敢把话说的太难听,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笑道:
“大家都来了,我也来凑个热闹,许老板确实厉害,茶馆里卖的糕点比人家糕点铺子里卖的都好吃,就是……”
他话音一转,故作遗憾地摇摇头道:“这新戏实在不够新,我在别处看过好几遍了。”
小伙计给他打配合:“你们要是没那本事编新戏就按原来的演呗,没必要编这种瞎话唬人,大家又不是傻子。”
许有仁冷嗤一声,回怼道:“是不是新编的,往后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你又不是活不到那个时候。”
一句话把那小伙计怼的哑口无言,许玥玥则在旁边鼓起了掌。
【怼的好!这种人就属于自己没本事,还不允许别人比他厉害,别人一厉害他就急。】
【关键你急的好没道理,你家茶馆五文钱能坐一下午,我家入场费二十文,两家店的目标群体都不一样,有什么好急的?】
张天见情况不对,又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圆场:
“许老板消消气,他嘴笨不会说话,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听戏吧,甭管剧情如何,这戏唱的确实不错。”
这么重要的场合,许有仁也不想闹得太难看,索性顺着台阶下了:
“嗯,听戏,我陪你们一块听,到底是唬人还是确有其事待会儿就见分晓了。”
说罢顺势勾了个凳子往后一坐,一双乌黑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两人的后脑勺,好像在说: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们,看你们还能作什么妖。
许玥玥拖着小马扎坐到了他身旁,水汪汪地杏眸望着他的侧脸,脸上满是欣慰。
【不错不错,老许同志成长了,越来越有大老板的风范了,看来不久的将来我就能过上啃爹的幸福生活了。】
许有仁:“……”
这眼神、这语气,怎么莫名有种老娘看儿子的慈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