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打三,虽然四个里面有一个是行动不便的小炮筒,但另外三个都是练家子,对付起来还是颇为棘手的。
没一会儿,许有智等人便落了下风。
又一个闷棍袭来,江离因躲避不及,被一棍撂翻在地,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被一只大脚重重地踩上了后背。
常建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嚣张:
“小兔崽子,你不是挺能耐吗?起来接着能耐啊?呵呵,在我这里逞英雄、装大侠,你算个屁啊!”
说着,抡起木棒直直地向江离的后脑勺敲去。
这一棍,他用了十成的力道,一旦落下,轻者头破血流,重者当场殒命。
江离瞳孔一缩,想逃,但被身上的重量压得动弹不得。
而不远处的许有仁和许有智被另外三人死死纠缠,根本脱不开身。
完了,他今天恐怕要交代在这儿了。
江离绝望地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削瘦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
是那个永远躲在角落的怯懦少年。
他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小兽,拼劲全力扑向了常建雄,同时发出了震耳发聩嘶吼:
“我才不是孬种,我是人,我是人!!”
!。
他的话仿佛一粒火星溅落在众人心头,点燃了他们压抑许久的怒火。
“去死吧,都给老子死!老子受够这种人不如狗的生活了!”
教唱戏的男人捞起墙角的扫把,红着眼睛冲向了离他最近的汉子。
接着是另一位少年……很快,所有人都加入了战场。
他们身形瘦弱,他们从未打过架,但在这一刻,他们全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像疯了一样,见到什么砸什么,看到谁就打谁,抓到什么,什么就是武器。
不大的院子里一直回响着他们的嘶吼呐喊声:
“去他娘的吃香喝辣,去他娘的腰缠万贯,骗子,都是骗子!”
“不是说吃苦是福吗?你倒是吃啊,使劲吃,往死里吃!”
“常建雄,你该死,你真该死啊!”
“……”
躲在厨房的老张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和宛若癫狂的众人,腿一软,跪下了:
“疯了……都疯了……”
常建雄也从最开始的嚣张跋扈变成了哀声求饶,但是他越求,一群人就打得越狠。
尤其是江离,直接拎了桶粪水,一边往他嘴里灌,一边翻旧账:
“收了老子的卖身钱还想拿工钱?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呵呵,常建雄,我这春秋大梦做的不错吧?”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乖乖听话,把我哄开心了,你就能过上舒坦日子,否则……否则什么?否则就要在这里喂你吃屎吗?”
每说一句,他就往常建雄嘴里灌一勺粪。
接连几勺粪水入口,常建雄再也无法忍受这份堪比生化武器的折磨,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即使这样,一群人也没放过他,有人用粪桶砸,有人用铁锨拍,有人用扫帚捅……
最后只剩半条命的常建雄和他的三个狗腿子,以及假哑巴老张全都被送进了县衙。
到地方时林轻舟正在吃晚饭,一口稀粥喝进嘴里又被眼前的几个屎人弄吐了:
“你们……yue……这是整的……yue……哪一出?”
许有仁擦去脸上不慎被溅的粪水,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大礼:
“启禀大人,此事还要从前天说起,那日草民在街上闲逛时……”
“一不小心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话?”林轻舟都学会抢答了。
许有仁嘴一咧,摇摇头,“听了,但没听清,不过根据草民多年的听墙角经验,能判断出他们绝对没干好事。”
瘫在地上的常建雄:“???”
听墙角?听哪的墙角?他什么时候跟人聊过不该聊的事?
林轻舟倒一点都不意外,淡定地扫过周围一个个比病秧子还病秧子的少男少女,问:
“然后你就请了一帮子人把他们绑来了?”
“说什么呢,草民是这么鲁莽的人吗?”
许有仁挺直胸脯,一脸骄傲地把自己潜入敌人内部,搜查真相的过程讲了一遍,讲完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道:
“本来这种事应该直接报官的,但草民怕大人公务繁忙,过于操心累着了,所以就私自揽下了,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林轻舟嘴角抽了抽,想拍一下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瞥见他身上的粪水又缩了回去:
“行了,别装了,都是熟人,回头我让人敲锣打鼓给你送块‘清原县神探’的牌匾,现在先办正事吧。
你说他利用互惠契约坑蒙拐骗,欺凌虐待他人,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