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林轻舟找不到密室耽误时间,许有仁主动担起了带路的任务,许玥玥不想错过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刻,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薛家老宅。
和上次不同,这次他们走的是正门,而且点了火把。
明亮的火光跳跃,驱散了笼罩在小院上空的阴郁之气,一切都变得清晰明朗。
许玥玥揣着两个大肉包走在最前面,熟练地踩下机关,带领众人爬下台阶,打开密室大门。
林轻舟看着她轻车熟路的动作,眸光闪了闪,终究什么都没问,沉默地跟了进去。
上次光线昏暗,许玥玥并没有看清密室里的具体情况,这次再来,心里的震惊与愤怒只增不减。
铁链、鞭子、木板……每一处都沾染了暗红的血渍,每一处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血和泪。
沈君茹身上的伤也更严重了,有些明明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溃烂,露出混着鲜血的皮肉,红白交错、青紫交加,教人看得心惊。
许玥玥狂奔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杏眸里不自觉沾染了泪意。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沈君茹看出她眼里的担忧,勉强扯了下嘴角,小声解释:
“别担心,我没事,故意弄的,为了让那禽兽在牢里多待两年。”
许玥玥点点头,紧握住她的手,眼里多了分敬佩。
【没事就好,风雨已过,未来皆是坦途。】
随后赶来的林轻舟看着面前令人发指的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哀痛:“薛前进,他真该死!”
师爷陈正咬着牙补充:“死都便宜他了,这样的人就该丢山里喂狼!”
气归气,但律法在那摆着,判案时不可能凭意气用事,像薛前进这种程度的罪行,最多在监狱蹲个十年八年。
因为这个,回去的路上林轻舟一直心情不佳,面对许玥玥时也阴沉着脸,把许玥玥看得心里直打鼓。
【这是猜出来我们在耍手段了?猜出来就直接问嘛,别整这死出,怪吓人的。】
一大一小坐在马车里对视了好几眼,最后林轻舟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了:
“之前闹的那一出,故意的?”
许玥玥乖巧点头,心里却在吐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要不是你的手下有贪官污吏,我们至于这么麻烦吗?】
许有仁听得心惊胆战的,再次庆幸他闺女是个哑巴,要不然照她这说话风格,多少屁股也不够打的。
“林大人,这事说来话长,听草民慢慢跟您解释……”
许有仁憨厚地笑笑,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
“自草民开始在县城摆摊以来,多次遭到薛前进的恶意针对,后来草民实在受不住了,便想到薛家找他求情。
哪曾想赶巧了,正好碰到他喝醉酒在岳父牌位前耍酒疯,中间就说到了他把娃娃亲关在密室折磨的事儿。
草民觉得不对劲,于是找了个机会到薛家老宅检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误打误撞找到了他那可怜的娃娃亲。
至于之前闹的那一出,实属无奈之举,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不敢赌,只能想办法先见到您再说。”
林轻舟笑了一声,并没有生气,语气中反而掺杂了几分赞许:“你们倒坦诚。”
顿了顿,他又问:“你说的喝醉酒在岳父牌位前耍酒疯又是怎么回事?家里没活人了,非要跑牌位前发酒疯?”
许玥玥在心中赞叹:
【不愧是英明神武的县令大人,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他都这么问了,许有仁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掩唇凑在他耳边说起第二个惊喜:
“其实草民还有一件事没敢说,薛前进曾杀死了自己的岳父。”
“什,什么?!”林轻舟险些从位上跌下去,杀人可是重罪,要是能坐实,那禽兽铁定活不成了!
“真的,薛前进自己说的,十五年前,他想找岳父借钱买酒楼,但他岳父不愿意给,两人发生争执,他一怒之下把岳父敲死了。”
许有仁摸摸鼻子,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后来草民特意去打听过这事儿,薛前进行完凶就放火烧了岳父的铁匠铺,一点证据都没留下,所以就算知道他有罪也没法定。”
林轻舟望着车窗外的婆娑树影,脸上光影明暗交错,声音沉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官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许有仁拱手,态度恭敬地向他拜了一拜,“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是清原县百姓的福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一点恭维的情绪,一字一句,皆发自真心。
林轻舟摆摆手,淡然一笑,“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许玥玥望着他清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