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辰用罢早饭,问明了壶口城的位置,刚下船准备去找壶口城的府尹大人谈一谈。
才到码头上就见码头一片混乱,陆少辰走近一瞧,只见一大帮人围着数十位官差,正在争执不休。
陆少辰走上前去,就听得为首的官差骂道:“反了反了,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敢阻拦老子。别以为成立了一个破漕帮就可以藐视王法。我可告诉你们,该交的份子一分都不能少。
朝廷如今征讨禹王,大军出征缺银子,林太守可是发了话了,谁敢不交银子,那就是造反。我看你们这帮孙子不想活了,敢阻挡大爷等人,还不散开?”
江川挤进人群说道:“这不是童大人吗?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今儿是下馆子?还是听曲啊?小人都陪着您,发什么火啊这是。”
那姓童的衙役尚未开口,昂刺说道:“江副帮主,这姓童的这个月来了四回了。一回比一回要的多,照这么下去,弟兄们还不如回去打渔了,还成天苦个什么劲。”
人群中的力工大都高声附和道:“就是。”
“欺人太甚。”
“不拿我们当人啊!”
“打死这帮吸人血的混蛋。”
“揍他丫的!”
江川皱着眉高声喝道:“都闭嘴。反了你们了,不得无礼。”
童班头说道:“江帮主,你是怎么管教下人的?自从你加入了这个漕帮以后,我老童冲着你的面子,可有为难你们漕帮?”
江川笑道:“童大人,江某和你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某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什么时候让各位大人为难过?今日之事还望童大人给江某个面子,不要为难帮中兄弟,此事就此算了,如何?我这就让他们散开!”
童班头笑道:“好好好!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何必动粗呢?本班头就算今日寡不敌众认载了,你们以为你们能跑的掉?哼哼……
不识时务是没办法在这片土地上混的。你要上道,本班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速速准备银子去吧?本官今日带的人不少,就为了抬银子回去。哈哈……”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昂刺,去找帮主拿银子。”
昂刺说道:“副帮主,不可啊!你知道他们…他们这次要多少银子吗?”
江川回头望着昂刺,昂刺说道:“要五十万两。别说我们没那么多现银,就是有也不能给啊!弟兄们还活不活了?”
江川闻言也吓了一跳,冲着童班头疑问道:“大人,要五十万两?平日里要个两三万两,我漕帮咬咬牙也就给了。你刚说如今朝廷困难,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朝廷就是要个十万两八万两,咱们漕帮就是勒紧裤腰带不吃饭也要报国。可是五十万两啊?大人?你不觉得这……有点……有点…太过了吗?”
童班头哈哈大笑道:“江帮主,我劝你还是舍得银子保平安吧!我老童瞧着往日的情面上这一次可没有和你开玩笑。实不相瞒,这五十万两可不是我定的,是林太守亲自吩咐的。”
江川神色凝重的问道:“林太守亲自开口的?”
童班头靠近江川耳边说道:“我实话对你说吧!前些时日失了军粮,朝廷已经派了大官前来调查。林太守为了保住乌纱帽,这是准备给京城来的钦差备一份厚礼,少了可拿不出手。
不瞒你说,林太守这一次要是不能平安过关,只怕不止乌纱帽,弄不好有牢狱之灾。故而想准备纹银百万两,其中五十万就得你们漕帮拿。你觉得你们不拿行吗?
对外是说朝廷征收粮款,实则是林太守自己的买命钱。现在谁要是不愿拿,林太守只怕立马就要对其动手。你自己掂量吧!”
江川脸色数变!
沉默片刻,冲着童大人点了点头。而后高声对昂刺说道:“你去找帮主,家国有难,咱们准备白银五十万两吧。”
“江副帮主……”
江川怒道:“还不快去。”
昂刺一拍拳,调头离去。
片刻之后,杜娘子领着人抬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口木箱走进人群,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一口箱子里,而后高声说道:“这里有现银十五万两,银票十八万两。这是我们漕帮所有的家当,如今家国有难,我们这帮穷人也懂得国事为先。
只是我漕帮成立不到两年,如今并没有太多家底,既然是朝廷需要银子,我漕帮自当倾尽所有,这些银子,童大人都拿去吧!”
人群中有人小声问道:“当家的,都给了官府,咱们吃什么呀?”
“就是啊!我儿子下个月说媳妇儿,正等着我开例钱买礼品呢。”
“我老母还躺在床上,如今家里医药费都是借的。”
“我家八口人,就靠我一个人在码头上扛包过活,我全家也要吃饭啊!”
杜娘子高声喊到:“兄弟们!兄弟们!静一静!听我一言,朝廷如今出兵讨伐禹王,想必是要花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