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祠堂。
陆霆轩缓缓走了进去。
潘玉珍欣喜地抬头,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陆别明。
待见到是陆霆轩的那刻,眼中的光彩熄灭了,涌上的是另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
她难堪的避开儿子的目光。
陆霆轩却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妈……”
“霆轩,你是来救我的吗?”潘玉珍听他叫了自己一声妈,内心又激动起来。
不管怎么说霆轩愿意叫她一声妈,那就是还认她,没有生她的气,不是吗?!
霆轩过来一定是来救她出去的,儿子如今也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已有了陆别明大半的威信。
陆别明不要她的结发妻,霆轩总是放不下她这个亲妈的。
不过几秒钟,潘玉珍就想了这么多,甚至越想眼神越明亮。
陆霆轩握住她的手,收起眼中的不忍。
“妈,你就好好的在宗族里住着吧,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什么!”潘玉珍尖叫:“霆轩,我是你亲妈啊,你,你竟然要把我撇下!”
陆霆轩叹气: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妈,我才不想看你出来,再犯错误。
不如就留着这儿,这里很安全,虽然清静了点,但总归是适合你的。”
潘玉珍气得心口发紧:“适合我?在你眼里,你妈就配过青灯古佛的日子!我,我该是京城的贵妇,是云省当之无愧的陆夫人!”
“别说了!”陆霆轩再听不下去了。
本来他还觉得父亲对母亲太过无情,现在看来,关押着她也是一种仁慈,这都是为她好。
“妈,你好好反省吧,不需要你向谁忏悔,更不需要你为谁祈祷,只要你好好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陆霆轩站起身向族长交代两句,转身就要离开。
潘玉珍叫住了他:“霆轩,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知道错了,你会来接我,接我回去对吗?”
陆霆轩没办法回答他,在情感上,这是他的母亲,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她真的青灯古佛一辈子。
但是在理智上,他知道这样才是为她好。
回到父亲身边……不,父亲一定不会再让她回去。
那让母亲在自己的身边,她的目光也时时,都是落在父亲的身上。
那样对她更是一种折磨和煎熬。
爱而不得的感觉,他又何尝不了解。
不如就让她留在这儿,或许青灯古佛的陪伴能消弭她身上的戾气。
“妈,我走了,你好好的。”
这一次无论潘玉珍怎么叫喊,陆霆轩都不再回头。
而当陆霆轩走出祠堂,却发现有人在祠堂外面等着他。
是刚才在祠堂里见过的,那个九哥的孩子们。
领头的男人瞧着比陆霆轩年长几岁,他谄媚的对陆霆轩笑着:
“弟弟,我是你的大哥,这几个是你的二哥,三弟和四妹,五妹。”
陆霆轩从几人的五官中,发现了许多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从前还以为陆家的族人多长得相似,他也从未认真关注过。
现在见到了自己的亲兄妹,才知道原来这相似之中,还能够更相似。
“有什么事?”陆霆轩表情冷淡,完全没有他们脸上那种欣喜。
“啊,我们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的亲兄弟,真是叫我们受宠若惊。”
陆霆轩有些烦恼,有些话想说出来,可看到他们亮晶晶的眼眸,又咽了回去。
“没事的话,我走了。”
陆霆轩阔步离开,对于这几位兄妹,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在他心里,父亲只有陆别明,妹妹只有清清。
也不知是这几天连续遭逢剧变,他对清清的感情,在内心中竟然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从前那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竟然生生变成了一种呵护和爱重。
如今的他对清清,再生不出一丝旖旎的幻想。
剩下的只有亲情。
回去的路上,陆别明想和陆霆轩单独聊聊。
陆思清借口要和纪柏舟一辆车,让陆别明陪着哥哥坐。
陆别明顺水推舟的去到陆霆轩的车上。
两父子开诚布公的聊了一场。
对于父子身份,对于潘玉珍的决定……甚至陆霆轩的生父。
陆别明都没有逃避,陆霆轩的回答也同样没让他失望。
只是聊到最后,陆霆轩提出了一个要求。
“爸,我想和沈思慧离婚。”
陆别明一愣:“为什么?当初结婚,你点了头的,既已结为夫妻,你不能始乱终弃。”
陆霆轩抬眸,自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