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起床啦!”
一大早林三水就听见自己屋外自家师父的大嗓门。
林三水脚步虚浮地去开门,眼一抬,一张面目凶神恶煞的脸就引入眼帘。
林三水脑子卡壳一秒。
“徒儿,咋样,这钟馗门神画,贴你家门板上。”
丁老道的脸从后头冒出,目带期盼。
林三水摸着下巴:“……我觉得……”
“甚好。”
“哈哈,我就说嘛!”丁老道兴奋地喊隔壁屋:“孙砸,把那浆糊拿来,我给我徒儿贴门神!”
丁辛夏拿着一散发着难言味道的糊膏出来,身上还挂着居家围裙。
“师兄这是……”林三水瞥了那糊膏。
“亲手做的糊膏?”
丁辛夏:“这是爷爷在外面买的,我在包粽子。”
林三水:“……洗手了吗?”
丁辛夏:“……洗了。”
“徒儿,这门神画一贴,保管祛邪驱鬼!”
丁老道蹲地上,手指沾着糊糊往画背面糊上,林三水有种恍惚像是过年贴对联的架势。
“我还有不少,要不给你房里贴一个?”
林三水瞧着那凶神恶煞的钟馗画,“应该不用了。”她怕某个麻烦精半夜被吓哭把自己吵醒。
端午节,午同五,也称端阳节,为这个月里阳气最盛极的初五日,之后阴气回升,便是夏至。
林三水收拾好自己出来,就看自家门板贴好的钟馗门神,表情敬畏地鞠躬祭拜。
丁辛夏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乐道:“你知道今天也是祭祀钟馗日子?”
林三水义正言辞:“不知道,但以后钟馗爷就要承担我家辟鬼的重任,要敬畏。”
丁辛夏低头看自己手上拿着的木勺,默念:切不能冲动行事。
“过来一起包粽子吧,争取午饭能吃上。”抬头他又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好师兄。
林三水点头,和丁辛夏一起进屋,看那客厅饭桌上摆放装满各种食材的盆碗,忽然双方同时意识到最严峻的问题。
这个问题将关系到他们还能不能和平做师兄妹的问题。
丁辛夏:“师妹。”
林三水:“师兄。”
双方隔空遥遥对视,同时开口——
“你是甜党还是咸党?”
林三水:“师兄先说。”
丁辛夏:“不,师妹先说。”
林三水:“甜。”
丁辛夏:“咸。”
两人异口同声。
……
当一个个包得有棱有角的粽子散发着粽叶清香炊烟,林三水饮一口热茶,喟叹岁月静好。
“孙子,粽子好了没?”
丁老道走进厨房,丁辛夏正好提出一溜粽子。
“刚好起了一笼。”拿着剪刀将一个个粽子跟摘桃子一般将粽子剪下放到一边盆里。
丁老道闻着很香,恰好到中午,肚子也饿到不行,拿起一个就坐桌上边开边招呼:“徒儿!粽子好了快来吃!”
林三水捧着大茶碗走过来,“师父先试试,这是我和师兄包的。”
丁辛夏也点头:“是啊,爷爷试试看。”
丁老道察觉这两人好像不太对劲,但未想太多,解开粽叶,丁老道呼着热气,嚼下一口,称赞道:“嗯嗯,这糯米下的香料真不错,猪肉也煮得入口即化,嗯?”
丁辛夏/林三水:“咋了爷爷/师父?”
丁老道嚼着:“这鹌鹑蛋真好吃。”
林三水忍不住询问:“师父还吃出了什么?”
丁老道沉吟:“虾米?”
丁辛夏:“还有呢?”
丁老道狐疑瞧了这两人一眼,越发觉得奇怪,边想边咬下一口……
“这什么!”
丁老道一声惊呼。
林三水双眼发亮,高声扬道:“师父可是尝到了那绝美的,只应天上有的,堪称点睛一笔的——”
“甜芋泥。”
丁老道手捧着粽子一脸呆滞。
丁辛夏:“这是我和师妹研究到的,能够满足甜咸双口味的粽子。”
丁老道这一听还得了,袖子一撩,激动道:“非我咸党为异端!”
说罢,不解恨一般又啃一口粽子。
“嗯,这芋泥真软糯甜口。”
*
吃完粽子,丁老道说也要给张天师买个画上香便出门。
林三水茶水喝太多,粽子也吃了好几个,正窝在沙发上懒洋洋。
丁辛夏正挂好艾草,见林三水一副懒劲,便道:“要不要晚点出门看划龙舟。”
林三水摆手:“不了,人太多挤,难得出门。”